以她的智慧自然明白今上提起监军的事,明是征求她的意见,实际是试探她是否有争储之意。
若她一来便力推二皇子孙灿,今上定会提几分小心,以为她动机不纯。
若她反其道而行之,偏偏否定二皇子,又显得大违情理,居心叵测。
故她以“儿行千里母担忧”
遮掩,又以大皇子险死还生为由,不欲派皇子监军,营造毫无野心的贤母人设,使今上松懈。
在面对今上抛出以二皇子监军的诱饵后,也没上当,不仅断然拒绝,还以孙炽叛乱中重伤为例证,表明与世无争的意思。
最后更以兄弟照应为由,拉上老三、老四为孙灿掩护,其实早已算定,今上若派皇子监军,不可能越过嫡长子另派庶子。
故此一来可以表明大公无私的意思,二来也更让今上放心。
在陈皇后想来,同样资历的情况下,庶子怎能和嫡长子相争?
何况监军也分主次,孙灿是主,两位兄弟更加无法抗衡。
若再给贾琮打个招呼,那就更稳妥了。
陈皇后心里想着,看着熙丰帝嫣然一笑,道“臣妾服侍皇上宽衣。”
“还是朕来服侍皇后罢。”
熙丰帝笑道,探手将皇后搂在怀里。
“皇上……”
陈皇后吃吃娇笑,伏在今上怀里不依扭动,眼底却清明如镜,哪有半分情火。——
今上在长春宫中颠鸾倒凤时,贾琮却没那么好的兴致了,正在内宅大伤脑筋。
“宝姐姐,咱家只有这么点钱了?”
贾琮听完宝钗的话,差点惊掉下巴。
宝钗点点头,道“上年芸哥儿奉你的命南下办厂带了2ooo万,后来说经费不足,你说再给2ooo万,这就去了4ooo万。”
贾琮道“是有这回事。”
凤姐儿听得心痛,不伏气道“芸哥儿那囚攮的别是肏鬼罢,什么生意能花这么多钱?还听不见一个响儿?便是当年接驾也没花这么多银子。”
贾琮瞪了她一眼,道“少见多怪,难道爷是这么好骗的?洋务初期自然要花钱,放长线钓大鱼么,值什么?宝姐姐你接着说。”
如今他暗中经营军工厂、购买建造战舰、进口枪炮弹药、训练新军的事都是绝密,家里除程灵素、庞知情外,其余人一概不知。
宝钗道“还有么,你让冯逸在辽东建两个大码头,支取了一百余万。
多宝阁各省州府开分号,已开业了六十余处,前期土木工程,兴建作坊,打响名号,共花销了二百余万。
我这边大头就这么些,颦儿你那边呢?”
黛玉翻了翻帐本,道“族中家里日常花费、迎来送往、红白喜事随礼每月三十余万,前儿城外营建踏青避暑的庄子共总花了二百三十余万。
还有许多无名开支,都是你批的条子,旺财支取的,不知用作何处使用,大约有五六百万。”
如意冷笑道“鬼鬼祟祟,拿出去养小老婆了么?”
黛玉白了贾琮一眼,道“养什么小老婆花这么多钱?”
贾琮张了张嘴,无话可说,这笔无名开支都给了白秋薇、杨四娘、柳湘莲建情报体系去了,又不好对她们说。
只叹道“瞎猜什么,我养小老婆还会花钱?没见蓝薇她们个个都是上百万身家的小富婆?她们养我差不多。
唉……你们说我这么一个老实人,不嫖不赌的,怎么就存不上钱呢?”
众女嗤一声笑出来,啐道“好意思呢。”
贾琮摊手道“所以咱家账上就只剩千把万现银了?”
宝钗点点头,道“这还是当年新酒出来打下的好基础,如今新酒的方子也被人参透了,收益渐少。
仅凭辽东土产和多宝阁的生意,可撑不住这么狠的花销,你也注意些儿,仔细周转不及。
现在咱家家大业大,花钱的地方也多,可不能随性而为了。”
贾琮垂头丧气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以后一定省着用。要不,我也学人家收点孝敬?或者从锦衣卫弄点出来?嘿嘿。”
众女知他顽笑,啐道“你也想知法犯法么?咱家还缺那点小钱?没得白脏了自己的名声。”
贾琮笑道“随口说说而已,不过今天我在金殿上夸下了海口,要为大军筹集2ooo万军费,我自然要身先士卒,这样罢先拿2oo万出来,赶明儿我也好去忽悠别人。”
“两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