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当年王总害死了结拜的大哥,又弄残了结拜的三弟,真是一个狠人呀!这回可能狠不起来了吧?”
……
刘明丽听着这些话,虽然有些不大入耳,但也不好跟人脾气的,谁让他们夫妻在小王庄口碑不好呢?打落牙齿,只能往肚子里吞了。有时候还得请乡里帮亲帮个忙,给王怀中翻个身体,用小轮车推他出来活动活动。
一夜之间,刘明丽仿佛老了十岁,头大片大片地由黑色变成了灰白色,额上的皱纹也密密麻麻地挤了出来,像刚刚犁过的田地。
刘明丽是享福惯了的人,哪里这么操劳过!时间一久,心里便烦燥起来,对着半死不活的王怀中,便没个好声气。
王怀中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可眼睛还能睁开,心里还能想着一些事情,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但亦无可奈何了,想死都没门路,只能任由刘明丽轻薄了!
童光华倒是一个讲义气的人,听说王怀中出院了,连忙备了一些礼物来看他。
走进王怀中的房间,一股异味扑鼻而来,他便捂着鼻子,凑到床前去看着王怀中。
“王二哥,兄弟我来看你来了,你还认得我吗?我是童光华。”
王怀中睁着失神的眼睛,盯着童光华看了老半天,忽然眼角滚出两颗浑浊的泪珠儿。
“王二哥,你心里还是明白撒?你知道我是谁了呀?那就好,安心养病,不要着急钱。有我童光华在,王家码头就在。我会替你看好王家码头。”
童光华说了几句,屋里气味太重,实在呆不长久,转身便要离开,王怀中忽然叫道:“林……林……家码头!”
童光华听到这话,急忙问:“王二哥,你是说那码头是林家的么?”
王怀中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童光华出了房间,来到堂屋,对刘明丽道:“王二哥虽然不能言语,但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多年的往事他还记在心里。夺了林家的码头这件事,他藏在心里近二十年了,估计心里有愧,念叨出来了。”
刘明丽不解地道:“他一个重症病人,胡言乱语,算不得数的。他三叔,婷婷将码头交给你打理,那可还是王家码头,你可不要……”
“放心吧,王二嫂,我不会像王二哥那样黑心肠的。”
二人正说着话,门外一个人探头向内看着。
童光华一见,连忙叫道:“林昆,林昆!”
那人正是林昆,只见他笑嘻地走了进来:“二位都在呀,我老丈人可好?”
刘明丽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操起地上的一根棒槌,便要去打林昆:“让你胡说八道!让你胡说八道!”
童光华急忙拦住她:“王二嫂,你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呢?”
“自从他一出现,我家的天便塌了。”
刘明丽眼泪汪汪地说,“他三叔,我又何尝想与一个傻子计较嘛?只是看到他这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我便气不打一处来撒。”
“丈……丈母娘,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你也不要着急,老丈人嘛,将来会好……好起来的,你就放……放心嘛!”
林昆一吸鼻子,“咕嘟”
一声,那鼻子底下垂着的两条短短的浓浓的绿绿的鼻子便吸进鼻腔里去了。
刘明丽一见,便觉得恶心,将头扭到别处,不再看他。
林昆嘻嘻一笑,也不理她,顾自走进房间里:“我去看看老丈人,把我这两条绿鼻龙给他尝尝!”
刘明丽一听大怒,操起棒槌又捶向林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