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在烛火幢幢之间,兰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小小的插曲。
“吹吧。”
兰蔺说。
于是,路随青就吹灭了十八岁以来,第一支只为他准备的生日蜡烛。
他只是垂着眸,分了两个餐盘,把陶瓷质地的切割刀递给了路随青。
路随青执刀,分毫不差的把蛋糕切成了平均的两份。
兰蔺很真心的祝福他:“祝青青生日快乐。永远快乐。”
*
晚上八点钟,白齐又准时造访了兰蔺的宅邸。
也许是前几天落下的阴影,他今天穿得保守许多,显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不少。
兰蔺非常一针见血且客观的评价:“衣冠禽兽。”
白齐十分不甘示弱地回敬过去了:“冷漠木头。”
白总今天心情不好,连带着坐在旁边画画的路随青也遭此难:“你看什么看,死神经小孩。”
兰蔺倒是不介意他这样数落自己,语气很温和:“别教坏小孩。”
“叔叔说得挺好的。”
路随青冲着白齐笑,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这回不用兰蔺揣度,就能看出这是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式假笑,“我们三个人就数哥哥最正常了。”
白齐敏锐的捕捉到了“哥哥”
和“叔叔”
的差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谁呢!叔叔我有这么老?!”
两人一大一小的斗嘴许久,才被兰蔺打断:“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白齐还是对上次那场未能成行的酒局耿耿于怀:“当然是喝酒了上次你竟然让一个被生活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可怜的社畜帮你打夜班当司机,真的是太过分了!这次我一定要醉得比你更厉害!”
“这是什么奇怪的攀比心。”
兰蔺笑,“天天当着小朋友面说喝酒喝酒,你真是该写进教唆罪的反面教材库中。”
他的目光很自然的转过来,落到一旁的路随青身上。
不知什么时候,对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纸笔,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那双黑沉沉的,总是叫人看不清里面到底装着什么样的情绪的眼睛在柔和光线的笼罩下,竟然变得清澈起来。
他像是在等兰蔺说话。
这样看,倒像是一只傲娇的小狗,就算想要什么东西也不会直说,心情不好还会说反话。
要是心情好,就眼巴巴地望着对方,等待着脑电波的沟通共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