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悦悦脸色骤白,粉嫩的唇瓣都没了血色。
雪花般的钞票散落一地,霎时引起周围一片骚动,不少人都跃跃欲试想要上前拾捡。
沈寒明单手插兜混在人群中,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面前的一切。
这是姐妹撕逼呢,还是这女人和沈寒玉做的一出好戏呢?
有胆大的上前试探的抓了一张纸币,瞥见王利亚没表态,激动直嘟囔:“这可是活菩萨,白给的钱谁不要!”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不少人都丢下脸面纷拥抢着地上的钱。
王利亚走上前,捏着张百元大钞,羞辱般的拍了拍齐悦悦白皙娇嫩的脸蛋:“还不快去捡,迟了可就没有呢!”
说着眼神陡然阴狠:“昨天那巴掌打的很爽是吧,以为自己有尊严是吧?“
“那我今天就告诉你,你这穷酸农村人的尊严,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捡啊,你不是要当大孝女替你奶奶转院吗?”
“怎么?现在为了你那一文不值的尊严,要活活看着你奶奶去死是吧?”
齐悦悦僵着身子,鼻尖酸涩,紧紧攥着衣角的手已经开始不自觉颤抖。
身后躺着被病魔折磨的奶奶,她连给奶奶转院的钱都没有,更别说治疗的钱了,这么拖下去奶奶就是等死。
四周堆集的人越来越多,眼看着地上的纸币越来越少,齐悦悦心中的屈辱感从脚底窜到头顶。
尊严值多少钱
她…在要奶奶的命!
奶奶温柔的眼眸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齐悦悦慢慢弯腰,眼眶通红的盯着脚边的钞票。
偏偏王利亚作恶般抬起那满钻的高跟鞋,狠狠的碾在上面。
碎钻闪耀的快要灼伤了她的双眼,屈辱感和委屈撞的她眼眸一松,一滴泪溅在纸币上。
她想捡起那张钞票,就必须蹲下来从王利亚的脚底抽出。
“你不是和我们王家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不是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你奶奶吗?怎么现在又像条狗一样盯着我的钱掉眼泪啊?”
王利亚肆无忌惮的羞辱着,眼中满是畅快。
真是可笑,就这种贫民窟里爬出来的野狗也敢把爪子往她的脸上伸。
眼泪近乎模糊了视线,齐悦悦深吸气将哽咽和屈辱咽进肚里,缓缓弯腰蹲下,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臂。
就在即将触碰到高跟鞋踩着的纸币时,一只大手攥住了齐悦悦的手腕!
这只手修长有力,骨节分明,青筋毕露。
齐悦悦怔怔抬头,只见面前的男人紧抿薄唇,浑身冷气逼人,手腕上挂着的玉佩动作间轻轻摇晃。
这块质朴的古玉,好像比任何艳俗的钻石都更为耀眼。
从她的角度看,沈寒明那张棱角分明的侧颜上仿若覆上了一层寒霜。
漆黑的眸子里是从未见过的冷漠和震怒!
只是这神色稍纵即逝,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花了眼。
男人的强势让她无所适应,只见沈寒明手腕微微一动,她就被顺势揽在怀里起身。
原本只想事不关己的看场好戏,但当齐悦悦真的红着眸子弯腰捡钱时,王利亚还在咄咄逼人的羞辱老人,沈寒明的脸色猛然难看起来。
幼时的回忆被一点点勾起,偌大的沈家,也有一位常年缠绵病榻的老人,曾经亲昵的抚摸着他被那母亲打肿的脸颊。
“寒明不哭,奶奶最喜欢寒明了”
“下回你妈再打你,你就来奶奶这里”
那个沈家唯一给他温暖和爱的人,也已在多年前撒手人寰,而就连最后的葬礼,他身为次子都没能摔盆尽孝。
齐悦悦娇小的身影和幼时的记忆重叠,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冲撞的顷刻瓦解。
瞬间的局势变化让王利亚笑容凝固,尤其是当齐悦悦被那个自小让她仰望的男人揽在怀里的时候。
她本能畏惧的倒退一步,片刻后才稳住身形,压下心惊,声音颤抖。
“沈,沈寒明你个傻子想干什么?”
她这话一出,四周围观的人瞬间七嘴八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