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半晌,更正了措辞,“普普通通的人。最好是没本事欺负我的人。江湖郎中,布衣,庄稼汉子,都好。”
赵槃凝神听了半晌,“没本事欺负你的人呵,我看你也没什么规划。既然只想要个普通的,那还不如嫁了我。”
阿弗嗔怪着翻过身来,“太子殿下,您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您哪里普通了”
他逮住她就往死里欺负她,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这般话。
要不是赵槃,她的梦想早就实现了。
赵槃眼中泛着柔柔的涟漪,“你要一定喜欢踏实普通的,也不是不能满足你。你喜欢庄稼汉子,我就去学学种田插秧,费不了多大工夫。”
阿弗跟他解释,“不是那不一样”
她又不是喜欢“庄稼汉子”
这个头衔,她只是想夫妻两人能携手白,相敬如宾地生活罢了。
嫁个庄稼汉子,谁也不会高谁一头,谁也不会矮谁一头。如果再幸运些遇见个会疼人的,小日子应该还能过得很滋润。
赵槃叹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总是给我出难题。”
阿弗推开他,“殿下,别老问我了,根本没什么如果。我都已经嫁你了,你老是问我这些虚幻的东西,就好像真能叫我如愿似的。”
“话虽如此,我却还希望你对我好些。”
赵槃旋起一笑,却不允她背过头去独睡,云袖上的冷硬玄纹摩挲着她的脸颊,“阿弗的心思真是多变。明明你初见我时,还是中意于我的。”
阿弗被他逗得浑身痒,忍不住跟他辩一辩,“殿下,你也忒自恋了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中意于你了”
赵槃神色静宁,“你留一个陌生男子在家,还养了那么多天。你不会一点心意都没有吧”
阿弗张口而出,“我那是善良。而你却骗了我。”
说起旧事,她确实对赵槃动过心思。不过,仅限于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布衣,想找他给自己遮风挡雨罢了。
若是知道他是太子,她躲还来不及,怎么敢靠近他
赵槃失落地哦了一声,“真的么,那太可惜了。”
阿弗看着他空洞洞的样子莫名暗爽了一下,紧接着又听他道,“那你从之前到现在,就真一刻都没有中意过我么”
阿弗听了,只觉这问题好无聊。
中意不中意的,真的重要吗他又不是什么君子什么良民。
她不敢直接拒绝,只噘着嘴模棱两可地说,“你霸道的时候,自然不叫人中意。你和蔼的时候,还是很好看的。”
赵槃低低,“好看”
阿弗蓦地觉得这词仿佛用错了,又怕他又瞎误会什么,“呃就是说殿下长得丰神俊朗的意思。”
他听了这话,掺着几分高兴,挑着她的唇角,“谬赞了,阿弗也很好看。既然咱们互相觉得好看,那可能是心有灵犀。你若好好嫁了我,将来可以看一辈子。”
心有灵犀个屁。阿弗讪讪别过头去。
他最近怎么回事老是说这般奇奇怪怪的话。还不如像之前那样冷冷淡淡的,倒好应付些。
阿弗撇了撇嘴角,扫兴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赵槃抬手捂住了嘴。
“想好再说。”
他云淡风轻地瞧着她,甚是缱绻地扣着她的手,“反抗无效,你是知道的。嗯”
阿弗心口微微起伏,不自在地翻了翻白眼。
说了半天有什么用,还不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算了算了。”
她叹了口气,“随你了。你就假装已经听到了你想听的吧。”
赵槃不悦,松开她,叫她好好坐在眼前。
“你可真是,朽木不可雕。”
他唇色绯然,沉着嗓子,顶着她的额头,“一点都不招人喜欢。”
阿弗哼地一声扬了扬尾音。
不可爱他还不赶紧走,还不赶紧眼不见心为净
“不可爱就不可爱吧。”
只听赵槃又嘘然轻叹,“是你的话,忍也就忍了。”
阿弗对赵槃这种细碎的折磨已经习以为常,心不在焉地瞧向窗外。
两人说了半天的话,外面的天色已经不知不觉地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