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是大开眼界了!”
“孟公子,早晓得你不在乎这个荣誉,换作我嘛!”
……
孟飞双手拱拳,朝向四周,脸儿笑得稀烂。
江宁气不打一处来,顺手拾起奖牌扛在肩上,踢他一脚,没好气道“走!”
“哎,等等我!”
高个少年一路小跑,跟在矮个少年身后。
学校政教处,龙泉武主任正在打电话“唉,孟总,真没想到小飞竟然干出这事儿,当时我就下不了台,不,是嘉州师范下不了台,这事儿,我还不知道如何向校长汇报呢,老哥啊,您可害死我了!”
话筒里传来爽朗笑声“武老弟,别急,我家老孟确实不走寻常路,对于这个意外我并不意外,哈哈,我给你保证,校长不仅不会批评你,而且还会更加信任,说不定明年提拔你当副校长呢,哈哈,这样吧,今晚,我在嘉州宾馆摆一桌,一来向你道歉,二来我哥俩很久没聚了,你意下如何啊?”
龙泉武咧嘴笑道“哎哟,道歉就算了,你我两兄弟交往这么多年,彼此都了解,只是,让孟总破费,武哥深感不安啊!”
“哈哈,那就说定了,今晚不见不散!”
挂上话筒,政教处主任脸上阴霾一扫而光,悠然点燃一支香烟,吹散袅袅烟圈,忍不住笑骂道“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啊,孟家药业,啧啧,我看啰,子不成器,家业再大也兴盛不了几时!”
想必今晚酒足饭饱、莺歌燕舞,还有雷也打不脱的红包,也算小小安慰,毕竟实惠永远比面子重要。即便今日活动搞砸了,那也是过去事,曾国藩都说“既过不恋”
,我还纠结啥呢?只要校长不怪罪,在学生面前丢了面子又算得什么呢?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点燃香烟,吐出袅袅烟圈。
操场东北角,两位少年坐在草坪上。
孟飞摸摸淤青脸庞,倒抽一口凉气,似叹息似兴奋“刚才二年级的级花朝我抛媚眼,哎呀,那份感觉真好也真不好,我晓得自己鼻青脸肿,宁娃,你说说,级花是笑话我还是喜欢我呢?”
江宁少年瞅着草坪上的奖牌,双手叠放在膝盖上,下巴又搁在手背上,毫不理会。
孟飞收敛那些不正经的想法,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眼巴巴地望向死党,央求道“你吭声嘛,哪怕放个屁也好,就这么像个闷葫芦一样,我心里没底。”
江宁依然保持耷拉脑袋的姿势,低声说“飞哥,我也说不出啥道理,总觉得今天你不够厚道。书上讲,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我爸也说,除了父母,没谁该帮谁。学校给你荣誉,出于弘扬正气。你不要,就应当先行拒绝。如此大会,学校颜面扫地,终归不大好呢。”
孟飞怼道“哟,你还说不出道理?我看,你小子就是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
话落,孟家少主躺在草坪上,双手枕头,仰望天空,神色落寞,喃喃道“宁娃,这事儿,我确实做得过分了,但是你得理解,我有我的想法。”
“哎,学校大肆宣传见义勇为先进典型旨在教育学生弘扬正气,本是无可厚非,若我不是那个典型倒也无所谓,事实上刚好就是我,本大爷就难以接受了。我站在台上说啥?按照言稿读一遍?树立起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难道同学们不知道我几斤几两、平时啥德性?我呢,只是不想成为大家口中的笑料罢了!”
俗话说,“只有自己知道鞋子是否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