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少妇一脸忧愁。
江宁没有正面回复,只是低头瞧着丫头许茶叶头上乌溜溜的黑,拿手轻轻抚摸。
许茶叶笑道:“妈,咱爸今年春节不是挣回三千块吗?凑钱修路是好事呢!俺老师说,就是因为咱们横山自然条件太差,所以世代都穷。老师还说,谁能修好横山道路,他宁愿磕下几个响头呢!”
吕春节苦涩一笑,轻声道:“那是你爸给你准备的学费,后年你读初中了,万一去了县城读书,得花不少钱呢。”
江宁淡然道:“即使去县城读书,也花不了那么多呢。”
妇人闭嘴不说话。
稍作停顿,江宁继续说道:“春月嫂子,我曾经表态,茶叶蛋愿意去县城读书的话,就住我家,也不需要缴纳生活费,所以,你和大哥不用担心的。”
妇人抬眼望着面前的小男人,整整无语。
江宁似自嘲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未必我就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么?”
早已将一张小脸笑得稀烂的许茶叶蹦跳起来,双手拍掌,连声叫嚷:“不不,江宁最乖啦,肯定说话算数的,我信,我相信啊,哈哈,妈妈,你也相信吧,只要他说过的事情,都一一兑现了,比如,给我带连环画,面见柳清波哥哥,还有还有,每月给你送来痛风药!”
丫头一边说着,一边勾起手指计数。
吕春月伸手拉住女儿小手,淡淡道:“你有这个打算,那就修吧,老百姓都期盼着呢,我家当然全力支持,不说砍了这棵老槐树,就是需要拆房搬家,也是没有二话的。”
党委书记当即感动不已,看向妇人的眼眸尽是柔情蜜意。
吕春月没来由的心中一荡,俏脸庚即红了,好在夜色掩护着,不至于露了馅。
许茶叶热情邀请,“喂,江宁,进屋坐坐,我让妈妈给你煮滑肉面,如何?”
江宁收敛旖旎心思,呵呵笑道:“食堂师傅老赵今晚炖猪脚呢,我得回去吃晚饭,不然的话,全被霍不群那小子独享了,那可划不着呢,呵呵,茶叶蛋,要不要跟我去打牙祭?”
许茶叶连连摇头,说她要在家陪妈妈。
妇人抹一把女儿脑袋,柔声问:“你想不想去嘛?若想去就去,等会妈妈去加工坊打米,然后就来接你便是。”
许茶叶稍作犹豫,自顾自笑出声来,“哎……还是有点想去呢!”
江宁哈哈大笑,从吕春月手中接过许茶叶的小手,告别离去。
暮色越来越浓郁,妇人很快就看不大清楚二人身影,于是转身进屋。
只是抬脚跨门槛那瞬,妇人突然回,却什么也看不见了,不由苦笑一声,暗自责备道:“吕春月啊吕春月,你真是不要脸呢,人家只不过跟你玩玩而已,你倒好,天天惦记着,有时候还像丢了魂儿似的……”
嘴上絮絮叨叨着,妇人进屋便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