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喊,刑场内外全都沸腾喧哗了起来,日头在乌云的缝隙里闪出屡屡光亮。
荀岳在这一声中,急急叫住了刽子手。
“住手!”
刽子手的刀都举了起来,又放了下去。
一旁的奉玉长公主眉头皱起,大理寺卿荀岳却顾不得许多,直直叫了孙元景。
“孙道长,拦截法场行刑,若是没有实证,可是要问罪的!”
他说得严厉,但孙元景怎么可能没有证据?
当下身后紧跟而来的几位道士皆飞身而起,他们手中似抓着什么,待到放到地上,一只金色牢笼赫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孙元景掀开笼上黑布。
刹那间,通体漆黑的烈犬张着血盆大口出现笼中。
下面的百姓皆大惊,纷纷向后连退数步。
而台上的长公主脸色难看自不必提,东方炜则一张脸发青,满眼的不可思议,而薛繁更是脚下直接打晃了起来。
他突然向孙元景问了过去。
“你们提个狗来做什么?总不能为了护住这犬妖,让狗来替罪吧?!”
这话喊得众人心头都疑问起来。
孙元景并非是故弄玄虚的做派,他先自报家门,然后指了那笼中黑犬。
“此犬并非凡犬,而是在吞了妖灵之后生出煞气变成的煞犬。那晚,便是此犬撕咬了杜老先生,煞犬会在人身上留下冷煞之气,正是彼时杜老先生周身的彻骨寒气!”
他说着,煞犬低声吼叫起来,口舌之处,寒气泛泛。
此时可是夏日的午时,人群中却明显感到感到一阵凉意来袭。
众人惊诧。
可只以此来说明是此犬咬死了杜老先生,未免草率牵强。
孙元景心知众人心里的疑问,他直接叫了杜秀才上前。
孙元景让杜秀才滴血碗中,又随便叫了几位百姓也滴了血在另外的碗里。
盛了血水的碗拢共近十只,摆在煞犬面前,可刚放过去,那煞犬就对着杜秀才的血碗狂躁地吼叫起来。
人群皆被这般情形惊到。
孙元景这才开口。
“这煞犬是邪物,对于曾被它撕咬过的血肉,异常地敏锐而狂躁。()”
而杜秀才,正是杜老先生的儿子!
人群一片哗然。
真是这什么煞犬咬死了杜老先生?()”
亦有人问起。
“这犬是什么人的?那真凶到底是。。。。。。?!”
是此犬,还是此犬的主人?
一声声疑问在人群中响起。
薛繁双脚发软地,死死攥着东方炜的椅背才没有倒下,而后者脸色已相当不好看,向后瞥了他一眼,“给我站稳了。”
可他话音未落,又有马蹄声自远路响起。
人群皆回头看去,最后赶来的人刚刚到达。
男人自马上下来,行至人群边缘。
“少卿?!是少卿来了!钟少卿来了!”
众人一见他出现,纷纷给他让开了道路。
钟鹤青同给他让路的百姓们点头致谢,然后大步向法场上面走去。
九姬亦刚刚赶到,此刻立在人群后面,见那位少卿一步一步稳稳地走上了刑场,刑场上的一众官员都向他看来,他一时并未回应,反而左右吩咐了人。
他同人吩咐了什么,没谁听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