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淡淡扫了一眼那些哆嗦着执刀迎战的金吾卫,咧了咧嘴以示嘲讽,满不在乎退走。
拓跋茂还不忘把被他们救下来的那妇人拎起,带上。
“救了你婆娘了,走!”
六人如狼似虎,扬刀向赏灯的人群喝道:“还看?杀光你们!”
“啊!”
随着小娘子们的尖叫,场面更乱。
六人回头一看,那几个金吾卫的废物果然不敢追,涌进混乱的人群便走。
只留下重伤的李崤躺在上嘶声嚎哭,痛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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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
薛白与皎奴出了平康坊,忽听到惨叫,遂往坊楼处看去。
忽然,他目光一凝。
万千花灯,明亮的火光之中,他看到一个颇眼熟的身影正在挥刀杀人。
姜亥。
还有姜卯、拓跋茂、老凉、刘全、小波斯。
今日听到杨慎矜祖坟之事,薛白已有不安预感,却还有些事没能看透。
此时一出事,他当即便意识到年节以来忽略了一个人——裴冕。
此事必是裴冕安排,却还不知是为了什么。
薛白当即拨开人群,盯着陇右老兵追上。
皎奴也在追,却是喊道:“十七娘在那!”
薛白目光一转,看向逃窜的人群,混乱中根本看不到哪个是李十七娘。
受惊的人群挡在了他们前面,他们艰难往前挤,一直追到十字长街,失去了方向。
皎奴停下脚步,慌慌张张四下看着。
“十七娘呢?”
“哪个是她?”
“找不到了,快找……白色狐裘,杏锦绸,飞羽面具……快找……”
薛白语气沉稳,吩咐道:“你去请十郎调人来。”
“我……”
“去!”
被薛白不容分说喝了一声,皎奴转身就跑。
薛白静下心来,环顾了十字长街,观察了各方向的动静,径直向西面赶去。
因为西面有喊声,是武侯在追捕那六个陇右老兵,若李十七娘在别处则无妨,在西面却会有麻烦。
跑了十余步,他便在上看到了一个飞羽面具。
有金吾卫正站在面具旁慌慌张张四下看,该是混乱中被挤得跟丢了李十七娘。
没时间去捡,他脚步愈快,一路追赶,直到在平康坊南门附近停了下来,前方动静渐小。
连巡卫们都已经失去了凶徒的踪迹。
薛白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望火楼,果然,楼上有人正在举火为号。
不远处,有个呆头呆脑的金吾卫正在看着望火楼,薛白当既过去,喝问道:“相府千金丢了!望火楼却是何意?”
这金吾卫转过头来,却是李十七娘身边护卫,甚至还认出了薛白,应道:“薛郎君?我……跟丢了……”
薛白倒没想到他认得自己,收了唬人的语气,问道:“如何丢的?”
“小娘子说那女人还在哭,不知是不是凶徒的婆娘……让我救她……我,我不敢上去……”
“望火楼何意?”
“将军传令,巡卫各司其职,暗索凶徒,不可扰了上元灯节……我我我……”
这命令在知情人听来荒谬,但站在南衙十六卫主官的角度一想,就很好理解了。
右相公子当街抢民女,被那民女执金吾的丈夫砍了一刀,此事可大可小,但在今晚上,谁都不能把这件事捅到圣人耳朵里,影响圣人雅兴。
薛白一瞬间想明此事,当即问道:“哪个望火楼先传的命令?”
“那个。”
这金吾卫抬手一指,指的却是宣阳坊的北门。再一看,那边的武侯少了大半,有可能是武侯们找到了‘暗索凶徒’的线索,因此让别处巡卫不要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