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忙完了给你送上来,”
顿了顿,她又试探我,“这次得把你家那位带来给我们看看啊。”
“谁啊?”
我擦擦嘴,起身把饭盒扔进垃圾桶。
“你明知故问!”
她尖声叫道,又敲敲我手上的戒指,“就是大一刚开学那男的吧,只见了那么一次。这么多年你提都没提过,我们还以为你被人伤了,也不敢问你。但是看你一直戴着戒指,也不像那么回事。我承认他确实很帅,但你也不至于金屋藏娇这么多年吧。”
我靠在椅背上,抱着胳膊觉得好笑:“你说的都哪儿跟哪儿啊。”
“不管,反正我给你下了最后通牒,我婚礼上见不到那位,你就等着接受2o7宿舍全体女生的围剿吧。”
“什么全体女生,除了我不就三个人吗?”
我笑着说。
她翻了个白眼,戳了戳我的脑门扬长而去。我坐在椅子上放空思绪刷了会手机,朋友圈提示有新动态,我点进去一看是哥哥。
他几乎从来不朋友圈,连背景图到现在一直都是几年前那张夹竹桃的照片。
这条动态没有文案,只有一张图,是一盆多肉,放在阳台的窗户边,微红的叶尖清莹透亮,在太阳下闪闪光。
我点了个赞,沉吟片刻,点进聊天框,几个字删删改改,终于出去:
哥,下周你还在x市吗?
他没回,直接拨了语音电话过来。
“怎么了?”
“也没什么,我大学室友结婚,你见过的,”
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桌沿,“我要给她包一个大红包,一个人去肯定亏了,多个人能赚一点是一点。”
话筒里传来一声低低的笑,他肯定也觉得这个借口烂透了。
“好,明天我们一起去。对了,晚上早点回家,我已经买好菜了。”
“嗯,那……那我挂了。”
挂断电话一抬头才现周围人很多,有人拿着便当没处坐,我连忙起身腾出位置。
下午工作的时候连键盘声都变得悦耳起来。
晚上回家后,哥哥坐在沙上开视频会议:“你先吃饭吧,我有个会,马上结束。”
我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去洗了个手。
走到餐桌旁,饭菜都已经摆好了,我百无聊赖地撑着头呆,哥哥偶尔言几句,一边说话一边咳嗽。
终于结束了,我跑到客厅,警惕地问:“你是不是感冒了?”
他把电脑放在一旁,摘下眼镜,看到餐桌上未动的碗筷:“我不是让你别等我先吃吗?”
我把感冒药放在桌边,嘀咕着:“怎么才来第一天就感冒了?是不是不适应北方的天气?”
他给我夹了一块鱼肉:“可能是。这个鱼没刺,多吃点。”
“对了,后天的婚礼不耽误你工作吧?”
他摇摇头,问我:“你们关系很好?红包打算给多少?”
我大概说了一个数:“挺好的,大学四年室友,工作以后又在同一个写字楼。”
“是叫张言?”
我抬起眼睛看他一眼:“你记性挺好。”
他咳嗽几声,喝了口水,半晌,冷不丁开口:“跟你有关的事情我记性都挺好。”
这回轮到我咳嗽了。
晚上我看着他喝完药才去睡觉,在床上听着门外的咳嗽声我翻来覆去,辗转反侧,索性起身去到客厅。
小区的供暖一般,卧室比较小所以不觉得冷,客厅就冷得多了。
哥哥高大的身体蜷成一团,窝在狭小的沙里,我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
我蹲在沙边上,探手去摸他的额头,有点热,又找出耳温枪,39度。
我慢慢叫醒他:“哥,你烧了,我们去医院吧。”
他悠悠转醒,脸上病恹恹的,固执地说:“不去医院。”
“好,那把药喝了,去卧室睡,外面太冷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声音沙哑:“那你呢?”
“我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