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话说,若非陈勤一脸不作伪的苦恼,甚至为此放下身架,向他求教,谢征真以为他是在拿李草寻乐子。
陈勤却好像自我感觉十分良好,自满道:“这方法不错,熟悉几日过后,他便不再见我就跑了,到目前为止,进展顺利。”
……是实在心累,跑不动了吧。
谢征不由有些怜悯起小傻子来:“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
“人们憧憬仰慕的,是强者。向往的,是变强。”
陈勤傲然道,“我能让他不再受人轻视欺辱,知晓这些好处,他就会懂得我的苦心了。”
谢征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于是,我便在他面前,露了一招。”
“……”
唇角抽搐几下,谢征问,“今晨后山那片莫名坍塌的树林,是你的手笔?”
陈勤微笑:“不足挂齿。”
这人没救了。
谢征想,随他自生自灭去好了。
“看你的神色,似乎春风满面。”
他嗤然一声,“你打算得好,为何还要来问我?”
“……”
说到这儿,陈勤面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又倒了一杯酒,一口灌下,呛咳两声,才涨红着脸,懊恼道:“……他哭了。”
【能不哭吗?吓死个人。】o11鄙夷,【换做我,早哭个天昏地暗了。】
“为什么要哭?我没有伤到他半根毫毛。”
陈勤喃喃道,“我也……不会伤害他,我是他舅舅,他唯一的亲人啊。”
顿了顿,又几不可闻道:“他……他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他抬起眼,看向柜台后似乎专心记着账,有一搭没一搭回他的谢征,不解地问:“他这样……让我不禁怀疑难道,我哪里做错了么?可我究竟哪里错了?”
能叫这位眼高于顶的天之骄子说出“我错了”
的疑问,也算不可多得。
谢征放下笔杆,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冷厉地望向陈勤,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你当然错了。从头到尾,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