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拖得长,带着点讨好的意思,嗓音也显得甜,她本来是卖乖,无意间却拨动了李时和藏在心里的隐秘心思。他顿时有些窘迫,一时都不敢直视眼前的女孩,本想往边上避,想想又怕她摔着,只能伸手半扶着,视线却克制地不落在她身上。
沈辞柔哪儿知道男人藏着的那点心思,只觉得奇怪“怎么每回我一叫你阿兄,你就要躲我记得上元节那会儿你也这样。”
别的都好说,唯独这个不能乱解释,李时和闭了闭眼,色厉内荏“不要胡闹。”
沈辞柔盯着李时和看了一会儿,猜他是有点心虚,但又摸不准他心虚什么。她想了想,干脆整个人往他怀里一钻,揽在他颈后,稍稍抬头,额头和他相互磨蹭了一下,含笑说“我不管,别人的阿兄都会给妹妹讲故事的。”
李时和还能怎么办,低头在沈辞柔嘴唇上极轻地触了一下,拉开距离后轻叹一声,把她稳稳抱在怀里,才开始说“河东柳氏与弘农杨氏为世交,风闻与杨氏的婚约就是这么定的。世家门阀,门当户对,杨氏却烈性”
“烈性”
沈辞柔觉得不对,“可宴上看她的样子,又温婉又娴静,就算是我阿娘来,也挑不出错,只能夸她。”
又是个被骗的。
“她装的。在外人面前才是如此。”
李时和想起来就头痛,“她那架随身的琴都叫风雷鸣,和她这个人一样凶。我初次见她,她还以为我是闯别人家门的贼子,琴中拔剑,差点砍死我。”
沈辞柔一惊“怎么”
“当时其实得算是盲婚哑嫁,杨氏不乐意,一路逃婚去了江南东道。风闻因为一些事,也去了那里。”
李时和隐去背后的风风雨雨,“总之最后算是两情相悦,只是杨氏尚且不知道风闻是谁,等知道了,一怒之下就把风闻晾着了。恰巧我那时南巡,风闻没法,才想着欠我这个人情。”
“所以你抽空去了他们那里,恰巧遇上了杨氏”
“对,时机不太好。若不是我当时佩了短剑,身上至少得留道疤。”
李时和垂下眼帘,“说完了。”
隐去柳临被迫流落江南东道的原因,这故事其实挺乏味,沈辞柔听听也就过了,再度把兴趣放在李时和身上。
李时和长了张端丽的脸,眼睛生得尤其好,眼尾略微上挑的弧度恰到好处,撩人但不女气,也不妨碍刻意冷淡时震慑旁人的气势。他的睫毛也长,黑压压密匝匝的,垂眼时尤其明显,甚至能在眼下打出些阴影。
沈辞柔觉得手痒,轻轻地叫了声“无忧”
,抬手在他睫毛上拨了拨。睫毛尖儿扫过指尖,触感微妙,只拨了一下,手指就本能地蜷起来。
睫毛让人这么拨,总归有点不舒服,李时和稍稍避了避“别闹。”
沈辞柔收手,嘴上却还要说“我偏要闹,别人家的阿兄都能被闹的。”
绕来绕去怎么又是这个“阿兄”
,李时和抬手去卡沈辞柔的肩。她哪儿能乖乖地等着被抓,把小几往边上一推,空出一块地,立马往边上一滚,顺便还抬腿不轻不重地踢李时和,被按住脚踝后又换用手去闹他。
这么闹了一阵,沈辞柔哪儿能赢,被李时和结结实实按在榻上,手脚都被制住,整个人身上就写着“任人宰割”
。但她好像丝毫不觉得危险,笑吟吟地看着压住自己的郎君,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信任,还要胡说“你欺负人你打我哪儿有这么当人阿兄的,我要告诉阿耶,让他教训你”
李时和不是不知道她是闹着玩,但听着她此刻甜腻腻的嗓音,一口一个“阿兄”
,带着点娇嗔的意思,他脑子里混混沌沌,居然腾出一只手,摘了带去蒙她的眼睛。
带是宽幅的,沈辞柔只看见李时和一头长蓦地落下来,像是瀑布或者绸缎,下一瞬眼前被蒙得结结实实,什么都看不清。她本能地想挣扎,手和腿却被按着,动弹不得。
闹的时候不觉得,眼睛被蒙,她感觉渴,但又不好让李时和给她倒水,只好委屈地舔舔嘴唇。
夏衫单薄,先前这么一通闹,襦裙乱得一塌糊涂,对襟上襦一侧的领子坍到肩头,肩上细细的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齐胸的系带也松了点儿,从颈下到胸口,女孩的锁骨锋利笔直,再往下却是柔媚温软的起伏。
宽幅的带遮去她小半张脸,鼻梁秀丽,嘴唇的颜色柔嫩得像是春天初开的花,偏偏她还不知好歹地舔了一下,同样浅红的舌尖在嘴角一瞬划过,只余一点淡淡的湿痕。
李时和喉头一紧,脑子里却漫无边际地想,这若是他的妹妹,闹这么一通,告到庐江王面前,挨罚的肯定是他。
他生性内敛,小时候就不怎么爱说话,庐江王看着他总先犯愁,然后叹息说怎么生了这样一个闷的小郎君,半点不如别人家的小娘子贴心。像沈辞柔这样喜欢闹着玩但又有分寸的,大概是庐江王想要的女儿,别说是闹了阿兄一会儿,就算踩了阿兄的脸一脚,庐江王估计还要斟酌自家儿子的脸配不配得上让女儿垫脚。
被蒙了这么一会儿,沈辞柔再迟钝也觉得不对劲,试探着“无忧”
“像之前那样,再叫我一声。”
李时和后背紧绷,呼吸都有点乱,他紧紧盯着沈辞柔,语调却温和得像是哄人,“乖,再叫一声。”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沈辞柔应了,还是甜甜的“阿兄”
脑中的弦霎时绷断,李时和低头,一口咬在女孩修长白皙的颈上。
作者有话要说 无忧别人家的阿兄不能干。
阿柔快住嘴你ooc啦
港真,我有点想写个if线的番外,就大概上元灯会走丢以后被无忧家捡回去的阿柔iy,迫真兄妹y和童养媳虚拟作品,没有鼓励支持拐卖幼女或者童养媳的意思盾立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