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金少君被萧明月出声一呛,顿时冷下脸来。两人幼时便相识,梁子结的比屋顶还厚,金少君落不得下风,讥讽说道:“瞧你,还是这幅不男不女的样子,鬼鬼祟祟潜入我家,哦,不对,你是鬼鬼祟祟想翻西苑去找晦气。”
“伱说谁是晦气?”
萧明月眼睛一眯,抬手动了动小赤鞭。
金少君本能地往凌氏身旁一缩,凌氏顿时张开双臂像母鸡般护住幼崽,开口呵斥:“这里不是你宋家,是金府,撒什么野?”
凌氏惯用长辈的身份压人,萧明月径直解下鞭子,缓缓将遒劲软长的鞭身舒展开来。她面容清雅,五官绝俗,不似旁的女娘羸弱蒲柳、娇婉含羞的,反倒浑身充斥着凛气与乖戾。如此模样看着母女二人,显然也不会给好颜色。
她说道:“我若是真是撒野,也没人能拦得住。”
话落间毫不客气地一个鞭子抽打下去,将那凌氏母女吓得肩头打颤,抱在一起齐齐跳了脚。小赤鞭落地发出刺耳的噼啪之声,可鞭子并没有真的打在她们身上,而是落在金少君的脚边。
这一惊吓将凌氏母女确实唬住了,只觉得心尖狂跳不止,手心都变得湿漉漉的。
廊下的动静惊扰了金老夫人,她颤颤巍巍刚走出来,就见金少君率先扑过去告状:“大母!陆九莹的这个刁仆想用鞭子抽我!以后不准她进我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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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九莹,便是萧明月义结金兰的阿姊。
“好了好了。”
金老夫人很是疲惫,眼角还挂着泪渍,她叹口气说道,“家中哀事,还要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凌氏眼尖地上前扯了把金少君,顺手搀扶住金老夫人,笑得甚是谄媚:“君姑,少君心头惦记着您,忧心您没胃口,天不亮就起来熬好了鲫白羹,这不过来给您请安了。”
说着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娣妇那里我已经送了过去。”
萧明月站在一旁挽着鞭子,虽神色如常,但心中生出嘲讽之意。
大房凌氏向来刻薄,与二房秦氏明争暗斗多年,龃龉颇深,奈何后者生出个“好”
字,牢牢把持府内中馈,而凌氏只有金少君一个独女。
金少君还敢对萧明月吹鼻子瞪眼的,却被其微微一抬手吓得再次缩了脖子。金老夫人转向萧明月,温和说道:“你是来找九莹的吧,她不在府内。”
“不在府内是何意?”
萧明月正疑惑,金少君抢过话头略显得意说道:“陆九莹犯了错,被罚在清河乡草堂看守田园。”
此话一出,萧明月也不端着了,冷着一双目很是不悦。
她问道:“我阿姊犯了何事?”
金少君和凌氏却都不说话,金老夫人也是愁眉苦脸的,只能是站在一旁的朱管家坦言告知:“半月前,少仪君讣文送到家的时候,二房伤心欲绝,九娘子打碎了秦夫人的玉镯,那是少仪君买给秦夫人的寿辰礼。”
萧明月怎会相信片面之词,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陆九莹的心性。她直言说道:“我阿姊行事向来谨慎,先不说她为何打碎玉镯,你们就因为这点小事便将她送到草堂,是否有失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