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家里的格局是前店后宅的模式,临街的店铺跟后宅一样,也是四间。只不过后宅是砖瓦房,前面的铺子是土坯房。
他平时打铁用的只是靠西头通着的三间,最西面的一间放八卦炉,中间的屋子打铁,靠东边的这一间摆放台案卖货。其实最东头还剩一间空置的房屋,因为用不着这么多屋子,他就在里面放些闲置的煤炭和生铁。
霍沉在西屋转转,又在东屋转转,现把生铁和煤炭挪到八卦炉那屋去,完全放得下。这样的话,东屋就可以腾出来了。这间屋虽不是很宽敞,但里面放两个八仙桌绰绰有余,如果把这一间收拾出来,让桃子开个面馆儿,太合适了。
说干就干,大铁匠连生意都不做了,关上门,只收拾屋子。先把里面的生铁和煤炭搬到最西边的屋子里,然后认真的把房间打扫干净,因平时堆放杂物,墙面上难免留下一些灰尘和污渍。铁匠像收拾新房一般,把整间屋子粉刷了一遍,地面用青砖铺地。
与铁匠铺相邻的墙上,他想法子掏了一个小小的窗口出来。土坯房要掏个洞很容易,只不过掏完以后,洞上面的土坯就不结实了,容易掉下来。不过没关系,铁匠有法子。他用比较厚的铁板,打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窗框,糊上一层细沙布,既能阻挡铁匠铺这边的灰尘和铁屑,又能透过这个窗口看到对面的情况。
瞧瞧粉刷一新、干净整洁的屋子,霍沉满意的点点头,又去木匠家里买了两张八仙桌、八条板凳,一个简洁的小面馆儿就建成了。
做完这一切,就到了九月十八的下午,第二天就是赶大集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耽误,就盼着桃子能赶紧到自己身边来,所以他套上马车,直奔田家营。
田桃正坐在炕沿儿上缝一个红棉袄,一针一线都十分认真,务求针脚整洁漂亮。她的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边缝一边想象着婚后的日子。
“桃子”
大铁匠忽然出现在门口,倚在门框上,笑眯眯的瞧着她。
田桃毫无思想准备,一点儿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她手一抖,扎破了自己的手指,一粒鲜红的血珠渗出白嫩
的肌肤,特别扎眼。
铁匠一看,就皱起了眉头,大步进屋,蹲在桃子脚边,一把抓起她的小手“流血了,这怎么办呀我没带金疮药。”
田桃一下子红了脸,把针线放到一旁,从他温热的掌心里把自己的小手抽出来“没事儿,含一下就好了。”
说着,她就把受了伤的左手食指含进嫣红的小嘴之中,用舌尖舔了舔伤口。
霍沉就那样仰头看着她
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心还有没有跳动,也不知道是否还在呼吸,脑海中完全是这样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姑娘脸颊粉嫩,手指细白,含在红润的小嘴之中,别提多诱人了。
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双手扶在了桃子肩上,身子刚刚往前一探,就见田桃抬眸,纯净的眼神如脉脉秋水一般看了过来。
近在咫尺的四目对望,周围安静极了,似乎能听到对方强烈的心跳。
隔壁,忽然响起田满仓一连串的咳嗽声“樱子,给我倒点水来喝。”
田桃忽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大铁匠,快步走了出去“爹,我娘带着樱子和田松去大伯家了,我来给你倒水。”
霍沉捂着胸口,稳了稳心神,这才转身来到东屋里,跟老丈人打招呼。
“大叔,我今天是来接桃子去一趟镇上。最近,我瞧着柳子卖撒子糖枣卖的挺好。只是,桃子呆在家里不做生意,有点儿可惜了。我家那四间门面房,您应该也见过吧。这两天我把闲着的一间收拾出来了,想让桃子开个面馆,我接她去瞧瞧。”
大铁匠满脸笑容的说道。
田满仓眨巴着眼,回想一下铁匠家房屋的格局,点点头说道“你家那个位置,要开个面馆儿的话,或许还真行。可是,桃子是已经订定了亲的姑娘了,若是天天去忙着做买卖,你你怕不怕被人家说呀”
田满仓是个实在人,这一点霍沉也看出来了,便豁达的笑笑说道“这有什么可说的不就是开个面馆么。再说了,又不是在别处,在自家的房子里怕什么反正嘿嘿现在镇上的人,也都知道我跟桃子定亲了。就是打趣儿两句,人们也不会怎么样的。”
他们俩说的
挺热闹,却把田桃晾在了一边儿。桃子把他的话前前后后想了想,忽然激动地一把扯住大铁匠的袖子“真的啊我可以去镇上开面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