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昔日的弟子寒了心,胡夫人有点心灰意冷,上课也不那么勤快了,隔三岔五给学生放假。
薛青迟得了空,时不时拖着苏叶出去吃喝玩乐,若碰上没吃过的美食,她总惦记着记下来,下次让太二给她做。
酒楼的佳肴再美味,也比不上太二做的饭菜滋味。
苏叶则时常被薛青迟的大胃口吓到,她打道:“照你这天天换酒楼吃饭的势头,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府城所有人都知道城里来了个大饭桶。”
薛青迟摇了摇头,笑道:“你说错了,不是饭桶,是饭缸。”
“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啊。”
这话把苏叶逗得大笑不已。
这天,她们俩又在一起逛街,恰好来到苏余庆堂所在的大街,没想到药堂前围满了人,把整条街堵得水泄不通。
苏叶不免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家药堂生了什么事。
薛青迟使了点巧劲,带着苏叶不断拨开人群,挤到了最前面,看见药堂门口躺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正死命在地上打滚尖叫,全身大汗淋漓,衣衫都浸透了。
最靠近男人的是一个同样偏瘦的中年妇人,她身后还站着三个半大的孩子,妇人脸上泪痕半干,满脸愤怒地指着站在药堂门口的苏源破口大骂:“苏庆余堂丧尽天良啊,竟然卖假药!我男人吃了颗他们的参茸丸就疼得死去活来,让我们娘几个可怎么活啊!”
说完便嚎啕大哭,三个孩子也呜呜呜地哭起来,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这回苏庆余堂摊上大事了,卖假药的事要是真的,估计这几百年的老字号也要砸牌子了。
苏源额上青筋暴起,竭力争辩道:“我刚把了脉,你男人分明是得了肠痈!这和参茸丸有什么关系,参茸丸又不会让人患肠痈?”
妇人嚎哭声停了一瞬,满眼鄙视地看着苏源,“什么肠痈?我呸!谁还不知道苏大夫当年在京城肠痈误诊,医死了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你说是肠痈就是肠痈吗?庸医害人啊!”
围观的人闻言顿时炸开了。
“什么?苏大夫在京城医死了人?”
“难怪我听说苏老大夫的太医令原本要传给自己儿子的,结果被邓大夫得了,原来有这么一遭啊。”
“苏老大夫的医术我是知道的,妙手回春啊,没想到儿子学艺不精,竟然误诊!”
“看来以后苏庆余堂不能来了,万一也被治出个三长两短来,怎么是好?”
“是啊,是啊,庸医害人!”
苏源紧紧攥住双拳,瞪着妇人,目光如炬,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场医闹是存心冲着他来的。
当年选拔太医令前夕,朝中有个老御史孙儿重病,向圣上求了他去看,他去看那孩子时,见他小腹肿坚,按之则痛,大便脓血,颜色或赤或白,时而汗出,时而恶寒,便诊断为肠痈。
向孩子娘亲了解肠痈起因时,问孩子是吞食过异物,或是刚吃完就剧烈跑动,或是暴饮暴食或者饥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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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白茉莉饱一顿。
孩子娘亲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孩子可能吃多了,然后又跑又跳。
苏源便放心开药方了,结果孩子并没有好转,反而急转几下,没几天,便去了。
老御史怒不可遏,在圣上面前参了他一本,非要他偿命不可,圣上看在苏老的面上,只是罢了他在太医院的职务,永不录用。
苏源不甘心,他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便暗中打探了好一阵子,终于重金撬开了老御史家下人的嘴巴。
原来那孩子吞了好几枚铜钱,这才引肠痈。
可是孩子娘亲却骗了苏源,误导了他。
有什么理由能够让一个母亲不顾自己孩子的安危也要对大夫撒谎,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去?
联想到自己一丢官,邓江便趾高气扬地坐上了太医令的位置,苏源心寒不已。
他不知道邓江是不是暗中与老御史达成交易,故意利用这个孩子拉他下马。
身为医者,若没有了仁心,眼中只有权势地位,与豺狼虎豹有何异?
苏源心灰意冷地离开京城,回府城接管苏庆余堂。
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如今竟被一个小妇人提起,苏源心中冷笑不已,这样一个小人物,如何会清楚知道当年京中生的事,知道他是误诊而不是医术不精才死了人?……
这件事已经过去多年,如今竟被一个小妇人提起,苏源心中冷笑不已,这样一个小人物,如何会清楚知道当年京中生的事,知道他是误诊而不是医术不精才死了人?
背后绝对有人指使。
除了邓家人,苏源想不出还有谁会干出这样的事。
只不过,不知道这一出又是为于什么,仅仅是败坏他们苏庆余堂的名声,还是另有所谋?
那妇人见苏源沉吟不语,愈加嚣张起来,“大家都看到了吧,苏大夫心亏着呢,明明是药的问题,非要说我丈夫得了肠痈!”
众人见苏源沉默不语,对妇人的话信了八分,纷纷应和,嚷着苏庆余堂敢做要敢当。
妇人见时机差不多,话锋一转:“其实我们也不是要和苏庆余堂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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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