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着意打听了,冯相为何举这秦侍郎。原是人家不愿入他一党,他怀恨在心。觉得赈灾也不是啥好差事,想拿捏人家一下。却不想出事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这帮老臣一通挤兑。冯相气不打一处来,非要抄了人家的家。
若说这老冯奸诈,他信;说他党同伐异、排除异己,他亦信;但是若说他偷盗库银,他真不信。那么到底是谁?又是如何做到?燕王一筹莫展。监守自盗是肯定的,却不一定是秦侍郎。
秦大人亦很糟心,好端端的接了个活,劳心费力也就罢了,还摊上这破事。连累儿子可能都没法科考。他为天子门生,一生忠正耿直。从未做过亏心之事。
可如今竟成了阶下囚,真真是堵得慌。秦侍郎为证清白,竟自请抄家。大理寺会同刑部,一起去了秦府。搜了半天,一无所获。
谁会偷盗了银子,还放在自己家里?这着实是多此一举,陈大人腹诽道。
陈大人遂着人调查,这库房钥匙到底谁能触碰。朝堂之上争论不休。到底这秦小公子,是否还有资格应试。冯延巳又各种作妖,众老臣自然和他唱反调。你不让人家考是吧?哎,我们还非得让他考。
吵了半天,燕王头疼。这老冯,着实是损人不利己。人家一个孩子,你都不愿放过。他突然又想起,思雪说起人家时间,那一脸的八卦。
据说这小公子,极其聪慧有才。燕王想了想,觉得此案未明。并不能说这秦侍郎有罪,更不能由此误那孩子前程。
时至十二月,金陵又初雪。这日难得清闲,思雪又在家同兄弟们,于暖阁中赏雪喝茶。小福却来了,他行礼道:“王爷请程大人,未时于开先寺门口相见。”
“知道了。”
她心想,这燕王又出什么幺蛾子。
“雪儿,”
大哥高兴道:“可是燕王他,要同你商定……”
他看了如雨一眼,顿住了。如雨看着她,道:“这大风大雪的,他可真是有趣。”
“许是公事吧。”
思雪道。“什么公事,非要人家休沐时陪他前去?”
如雨不满道。
大哥却饶有兴致,道:“那你穿的漂亮些去。”
“呵,”
她笑了:“大哥,这燕王找我向来没好事。指不定还得动手那,穿的漂亮又有何用?”
“哈,”
大哥笑道:“穿的好看些,即使去打架,亦打的漂亮。”
遂叫人拿来三件斗篷,皆做工精美。一件是大红,一件为纯白,另一件全黑。“呵,”
忆寒笑了:“大哥这是花了大价钱了。”
此三件皆为胸口、衣摆处刺绣,领口处加上好的风毛。都甚是好看。
“雪儿啊,”
大哥满意道:“你穿这大红去,红衣配白雪。必定让人一目难忘。”
“呵,”
如雨不屑道:“那燕王一介武夫,懂得欣赏么?”
思雪笑了,道:“大哥。这红色虽美,却未免夸张。不如留着过年穿吧。”
"
哈哈。”
他俩大笑开怀。“那不如,”
大哥又道:“着这黑色,甚是冷艳。”
“别了,大哥,”
思雪道:“燕王殿下偏爱玄色。不如就白色吧,倒也清雅脱俗。”
“嗯,好。”
大哥笑了,点头道。
要说这大公子,着实是讲究人。他还为妹妹配了马,一匹如缎面般闪耀,纯黑色高头大马,取名为寒墨追风。
“这名字,啧啧啧,”
思雪叹道:“一听就是有钱人家的马。”
弟弟们又笑了。这大哥啊,着实夸张。
思雪纵马疾驰,踏雪迎风而去。如雨望着她背影,怅然道:“忆寒,你说,姐姐真会与那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