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已然暮色四合,寒风卷着雪花盘旋;天空如那墨染的青黛,让人凭空多了许多离愁。他心下暗暗决定,一定早日回去见她。
思雪无奈立于宫门,仰头望向暗夜苍穹。下午那杨公公又来了,言傍晚重臣们入宫夜宴。着她去打扫宫门,说是怕雪夜路滑摔着众人。
什么呀。怕摔着别人,不怕摔了我?她腹诽道:怎么本座不配?只配去扫地?这帮狗奴才,还真是惯会拉踩本座,去讨好皇后。呵。
远处过来几个人,皆身披深色大氅。而她浑然不觉,还在怅然不已。“程姐姐好。”
为一人,笑着行礼道。“哦?”
她惊讶蓦然回,睫毛上全是雪珠。定神一看,她也笑了:“原来是状元郎。”
“程大人,”
陈青云亦行礼,目光温柔道:“好久不见了。”
“呵,是啊,”
她苦笑:“上次见陈大人,尚且是在天牢。”
“哦,见过程大人,”
上官擎道:“秦大人,我们快些走吧。恩师还在等我们呢。”
秦明朗会意颔,遂同他离开。
“思雪,你冷不冷?”
陈青云关切道:“这天寒地冻,如何穿的如此单薄?”
他目光清澈,一如从前。她低头不语。
他叹气,将披风解下。递给她,她却不接。“思雪,你。。。。。。。”
他目光中,全是心疼。她苦笑:“陈大人,我们终究无缘。不如就忘了我吧。”
她说罢侧身让开:“大人快进去吧,这人来人往的,又要生出许多闲话。”
“唉,”
他叹气道:“程大人,我若说可以等你,你可愿再次选我?”
“这。。。。。。”
她那眸中,现了泪光:“陈大人何苦如此?我们本是有缘无分,且我已应了燕王。我会在这宫中,待他归来。”
说完那泪亦落下。
“呵,有缘无分?”
陈青云,苦笑道:“当初大人亦是应了我。若非那燕王骄横霸道,我们或许已经成亲了。”
“陈大人,不得妄言。”
思雪忙道。
他默默朝她行礼,凄然转身离去。她望着他那孤寂背影,一时万千愁绪涌入心头。这清朗少年待她如故,但她今生却只能负他。
不是他不够好,亦不是他不值得。只因她心心念念,都是那燕王殿下。如果深情注定被辜负,为何这尘世间,有那许多一往情深?
所谓情深不寿,说的便是如此。这人世间聚散离合,就如同那月之圆缺。即使看似曾经圆满、情深似海,亦有可能劳燕分飞、天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