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响。
“真是恶心……”
草叶嫌恶的后退几步,在桌子腿的棱角处蹭掉泥泞与腐烂的黏物,将目光重新投向整个房间。
——面积差不多也才四叠大小,所以除了依稀可辨认出的桌椅与几乎要被藤蔓植物覆盖住的木床之外,并无其他。
大致检查了一下各个角落,草叶眯着眼睛将锐利如箭簇的视线投向堆叠在房间一侧的书桌上,其上摆放的物品极少,只有几张铺满桌面的泛黄纸页,以及一本看上去老旧不已的厚重笔记本。
说是书桌,但这桌子并没有抽屉……不如说,原本应该摆放抽屉的位置已经被潮湿而变得腐烂不堪。
泛黄纸页上潦草的写着杂乱的字迹,仔细观察就能看到藏在其中的数学式子,但纸张的右上角画着一个粗体的「66」,然后被圆圈圈了起来。
草叶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似乎已经明白了不少。
“看起来……真相已经浮出水面了。”
三澄也注意到了如此显眼的数字,他心情肉眼可见的,显然变得愉悦起来,笑意开始爬满他的嘴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接着他伸出手按住泛黄的纸页,想要将其拿起来带走用作片渊森冈的定罪。
但草叶却在此时按住了三澄的动作,表情互换,那凝重深邃的神态转移到了青年的脸上。
“你干什么?”
“证据不足,只是六十六天的数学计算等式就能证明片渊的罪行吗?这无非是我们主观的以为与判断,你有点太过于着急了,三澄学长。”
草叶平静的讲述着自己的立场,“除此之外,我还是很好奇为什么片渊先生会这样做,以及他的犯罪手法,还有失踪人最后的下落。”
“我们没必要去关心犯罪者的动机,更不想知道他犯罪时的心情……我们只要知道他造成了这些失踪案件即可。”
三澄不以为然的摊了摊手,“至于他的犯罪手法,无非就是将人拐走到未安装监控的地方,在那时就算他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会被发现……还有下落,我看仅有死亡。”
();() “主观的想法在我这里不能立足分毫。”
草叶盛彦眯着眼睛,将那张泛黄的白纸从三澄的手里抽出,重新摆放在桌上,郑重其事的样子。
“而且就算你说的确实是事实,那你又怎么解释莫比乌斯的标志呢?我们现在已知莫比乌斯制造的「脑容」在使用时会强制在现场刻下莫比乌斯环,或者说作案时凶手会留下这个标志用于挑衅我们调控者。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百战不殆’,眼下我们必须从凶手的脑子里取出这种义体,然后带回去给检定科研究,这样才能更好的避免莫比乌斯事件的发生,难道不是吗?”
“……本来跟你在一起共事就够累的了,想着尽快解决尽快完成,结果没想到你居然在这个事情上较真。”
三澄自顾自的叹了口气,“罢了,这件事情上是我的问题……那你说说看,你想做什么?”
草叶盛彦瞥了一眼三澄,神情自若的笑了起来,接着只手按在厚重笔记本上。
“当然是在这里找到一些犯罪证据……然后顺便去案发现场看看,不要想着逃避喔三澄学长,别墅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不管那边藏着什么。”
说着这话,草叶将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厚重笔记本,态度轻缓的伸出手翻开第一页。
「片渊森冈」这四个大字被潦草的写在扉页。
而后跟着的是「无论如何……我都会。」这七个字,后面像是连着什么,却在此刻戛然而止。
“整得好像是在拍摄什么宏大的电影……片渊先生可真的是会自我感动。”
草叶一边笑着,一边继续翻动到下一页。
一般出现在关键性场景的厚重笔记本,必然是某些实验记录,或是一些犯罪嫌疑人的自白,又或者是对于自己罪行的阐述,再或者即是总结。
独身一人之后,文字或许是唯一能够解闷的存在。
初步观望……草叶察觉到自己手中的应该是一本日记本,因为里面用大量篇幅描绘了片渊与其未婚妻中岛的相遇,以及更多的东西。
「一月四日,晴天,有阵微风,感觉很舒适。
我遇到她了……她是我这一生中绝对不可错过的存在……她真的很美,我是在报社遇到她的。
报社之前举办过一次活动,是关于现场报道的培训……她是岩手县调过来交换学习的一员,我有时候就在想,中森先生能够前往岩手县而不是我,真的是太好了。
通过活动,我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姓名,中岛知久平,听起来非常的知性,也符合她的所有气质……在课程上,她对我笑了,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她……」
什么肉麻记录……
如果这两家伙没有成为情侣的话,草叶还真以为片渊是个什么跟踪狂,或者痴汉变态什么的,又或者舔狗一类。
「一月七日,晴天,下着小雨,没错,是太阳雨。
中岛小姐非常的上进,在报社的研习过程之中,我每次都能看到她书写报道的身影,有时候真的在自卑我是否能够跟她同为同事……中岛小姐,不知道何时能明白我的心意呢?我时常在这么想……
不,中岛小姐就像我的缪斯一样,她是神圣的,她是无瑕的……是我无法触及的。」
「一月十日,小雨,有些烦躁,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烦躁。
交换学习的日子快要结束了,中岛小姐还是没能明白我的心意,我在想要不要主动去告白……但是我害怕她拒绝我,到时候连朋友都做不成,那该如何是好呢?
中森先生建议我去主动告白,但是我在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