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讲了,黄医生给张家娃做了个针灸,他已经恢复了神智,短时间内不会再做出狂暴行为。
张家娃年纪小,藏不住心思,一问就招了,什么都说了。
所有都和他在草垛前讲的一样。
“我不是第一回说了,凡事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老村长冲着喇叭喊,“这件事我们要给自个的心里上一记警钟,冲动是魔鬼,三思而后行。”
“还有”
老村长费劲喊,瘦巴巴的脖子上冒青筋,唾沫星子喷湿了喇叭口,“张家的隐瞒是不对的,是错的。举头三尺有神明,纸包不住火,干了犯法的事,就别想能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应该站出来,认错,道歉,承担自己该承担的后果做一个对得起这片土地养育之恩的人”
稻床上是整齐的掌声。
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老村长的威望大过天。
毕竟是他给大家带来了希望的草药种,不然这村子早就灭亡了。
掌声响完,就轮到了村民言。
“村长,人虽然不是梁白玉杀的,但他是咱村这起人祸的根源。”
“是啊,村长,那刘宽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得很,他不会无缘无故的骂梁白玉,肯定是梁白玉背地里对他干了什么恶心的事。”
“刘宽那人斯斯文文客客气气,读过书见过世面,他被逼急了说脏话我信,但要说把人绑地窖玩烂这话,我不信,他都看不上好吧,一定是张家娃听岔了。”
有个oga表态,“像我分化前就出现过幻听,看到过幻觉。”
不少人附和,“对啊,我也有过。”
“反正没梁白玉,就什么事都没有。”
“”
“别让他待在村子里了。”
“”
“让他滚”
“让他滚”
后排听了老半天的杨父没忍住,来了一句“这是他家,我们没资格赶走他吧”
杨父的嗓门不大,就是想法大不同,音量自带放大功能。
大家伙的注意力齐刷刷的挪到他身上。
“老杨,你不是吧,你替那鬼画皮的小子说话”
“你烧锅的知道了,不得跟你闹啊”
“别说了,他谁家的东西都不买,只在老杨家买,关系亲着呢。”
“也是哩,要是我,甭管他给多少钱,就算是金子,我都不会卖给他一片菜叶子。”
有人酸,有人羡慕,有人嫉妒,有人嘲笑讽刺,也有的纯看热闹
杨父气得扔了烟屁股,拿起小板凳走人。
老村长抬了抬手“别吵了,老杨说的在理,咱村有梁家的地,后人回来住多久都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不喜欢,但也不要太关注他,关键还是要把自家日子过好。”
“不能赶他走,那就叫他自己滚蛋”
一贼眉鼠眼的年轻aha抖腿吼,“这样总可以了吧”
好多人起哄。
究竟是只想让他待不下去的离开,还是抱着别的什么目的,趁他出山途中干点啥,这就不知道了。
老村长苍老的声音有点疲了,他摆摆手“会就开到这,都散了吧。”
山上的陈砜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张家已经没了。
张父被孩子咬伤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
张家娃不想被送去县里的派出所,他打伤看守他的人逃跑,结果失足掉进了河里。
丈夫和孩子都走了,张母撑不住,疯了。
陈砜站在梁白玉家的院里,见他趴在石磨上晒太阳,嘴唇没有血色,脸白得泛青,精气神却很好,便走近几步,问他的伤如何。
“都是皮外伤。”
梁白玉的脑袋枕着没受伤的左臂,“你来早啦,我明天才能给你做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