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要死了,能在你身邊死去,我還是……很開心的。」
「西里斯,我對這種話題不感興。」
「哦……那可真可惜。」
西里斯壓抑地咳嗽起來。
他能感覺到膠囊的止血作用在一點一點地弱化。
「……我有點冷。」
半晌。
他聽見一聲嘆息,而後窸窸窣窣的聲音。
有個溫熱的身體鑽到了桌布之下,面朝他坐進他懷裡。
而後,溫暖的觸感從胸口傳來。
司韶面對面輕輕抱住了他。
「還冷麼?」
「嗯……好一點了。」
司韶不喜歡擁抱。
在他看來,擁抱就意味著敞開心胸。
他怎麼會是個那麼輕易就敞開心胸的人。
從小他就學會了如何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如何最大化地利用身邊人,運營操作和他們的關係,讓他們為自己所用,且死心塌地。
也許是在夢境干預中,被西里斯抱多了就習慣了。
所以眼下他才抱得這麼輕易。
司韶的心跳很快。
兩顆心隔著薄薄的肌膚和殘破的衣物,無聲地回應著彼此。
而司韶柔軟的短髮撩撥西里斯的下頜。
這暖意讓人鼻子發酸。
「司韶。」
「嗯?」
司韶應聲。
胸腔也一起悶悶地震動。
這讓西里斯覺得他很真實。
和夢裡不一樣,懷裡的他是真實的。
「你好像頂著我了……」
是說司韶隆起的小腹。
司韶臉一沉:「閉嘴。」
西里斯:「……對不起。」
西里斯費力地低下頭,深深呼吸這血腥味中,屬於司韶的那一縷清冽的氣味。
司韶轉移話題:「你今天不自稱朕了?」
西里斯合上眼,吃吃發笑:「你不是不喜歡嗎?」
「我不喜歡你就不用了?」
「嗯,以後在你面前也不用了。」
司韶突然覺得自己的聲音也很陌生。
他聽見自己乾巴巴地問:「為什麼。」
他很期待這個答案嗎?
但他還是這麼問了。
司韶的眼眶發酸。
真奇怪。
明明他們處在敵對的立場。
明明他們鬥了十年。
明明他們恨不得讓對方死。
但在這個時候,他依然很想聽到西里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