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横飞,“叮叮咚咚”
的响声不绝于耳,金光愈炽烈。
可怜那两个阴差,头顶高帽,衣着打扮很官方,破门而入的刹那,许是幻想到了栓走我的画面,十分得意,惨白的脸上荡漾着病态的兴奋,结果却凭空遭遇了这么一出,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跑!”
其中一个阴差反应极快,二话不说掉头撒丫子狂奔。
可惜,迟了,风铃准确无误的砸在它的后脑勺上,那一刹那金光炽烈,我再次看见了那个猛男,披着甲胄,手持双锏,从金光中冲出,当头一棒子抡的那阴差高帽横飞,“咕噜噜”
的翻着跟头滚了出去。
另一个脸长似马的阴差见状忙喝道:“阁下住手,我等是……”
“呔!”
金光中的大汉暴喝一声,很生性,根本不听对方自报家门,抡起双锏直接拍在对方的马脸上,力道太凶猛了,我甚至清晰的看见那阴差的脸都有了一瞬间的变形,脑壳差点被打爆,脸皮抖动,堪称波涛汹涌,蔚为壮观!
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我危在旦夕,无暇欣赏风铃中的猛男狂虐阴差这一幕,趁机逃遁出去,晚了兴许也得被那位猛男镇压,一棒子怕是得活活敲死我。
红龙早已在狂奔中被甩掉,灼痛不复存在,可我身子却变得轻飘飘的,似一阵风,很虚弱,那种东西阳气太重,对我的伤害十足。
我不敢掉以轻心,即使冲出来了,仍旧在玩命的狂奔。
即便如此,不久后,那两个阴差依旧遥遥追了上来,一个手持枷锁,一个提着锁链,大呼小叫,恨我恨的咬牙切齿。
见这架势,我更加拼命的逃亡了,真要落在这两位手里,甭说做人,估计连做鬼都难。
我在期盼天亮,因为我知道,阴差与寻常鬼怪不同,出没有规律,三更现身,鸡鸣归位,在阳间驻留一日就回不去了,彻底变成孤魂野鬼!
可惜,世事不遂人愿,我越是期盼,就越是等不到天亮,很不对劲,我回家的时候明明已经凌晨四点钟了,这个时候怎么说也应该天亮了,可四周一片漆黑,黎明遥不可及。
我不知转了多少弯,逃遁了多久,自己也是越来越虚弱,就在几乎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前方终于见到了一抹亮光。
仔细辨认了一下四周,我心头大喜。
一直在黑暗里逃命,让我有种时间和空间的错乱感,仿佛自己闯入了鬼蜮的世界,来到这里后,至少让我确定自己还在熟悉的城市里。
前方的那条街我知道,当地人都叫穷鬼巷,据说以前战乱的时候涌入很多难民,都被安置在这里,饿死很多人,尸体堆得一层压着一层。
不过,这里现在比较繁华了,有不少夜店,我冲进巷子里后,见到不少红男绿女大半夜的在街头游荡,不过他们似乎看不见我和我身后穷追不舍的阴差,旁若无人的与我擦肩而过。
我也没工夫关注这些,走进这条巷子里,我莫名的有种安心。
仿佛……来到这里,我就算是逃出生天了。
或者说,让我感到安心的并不是这条巷子,而是这条巷子里的某个地方,冥冥中似乎在吸引着我,告诉我那里就是我的归宿……
“该不会是鬼门关吧?我听说鬼门关就会吸引阴魂……”
我心里有些犯嘀咕,脚下的度却丝毫不停歇,那种吸引力越来越强,几乎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我完全是遵循着一种本能在朝着一个方向狂奔,而且度越来越快,竟然把两个阴差甩出去老远。
不久后,我在一座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老旧楼房前驻足,楼房上用红色灯带歪歪扭扭的拼凑出两个字儿——旅馆。
就是这里在吸引我,趁着两个阴差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我在端详这个地方,莫名的觉得熟悉,却不知道因由,也没敢贸然走进去。
楼房前,一个老人坐着小马扎,大半夜的仍旧守在马路上,很是怪异,脸膛子黑漆漆的,面无表情的垂着头,也不知在思索什么,身上穿着老旧中山装,带着前进帽,衣服很脏了,路灯下油光锃亮。
这应该是个人!
我看见了老人的影子,可……正常人谁会大半夜的在这里守着?
这时,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小青年贼眉鼠眼的来到老人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大爷大爷,你这儿有那个没?”
老人抬起了头,我这才看到,他的一双眼睛里只有眼白,没有瞳孔,把那小青年都吓了一跳,忙挪开了一些,老人这才低声问道:“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