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此時的名氣,遠不如後世誇張,只是在州郡間流傳。
而在後世,華佗不但被各種藥品蹭流量,他所著青囊書還在小說中頻繁出現,青囊兩字簡直被描繪成了仙法。
龍驤相信華佗醫術高,但不相信小說描述那樣,有一針見效的神奇。
橋蕤的外傷,正好與華佗專業對口,但可惜被許定冰冷的回答潑滅。
「您有他的消息麼?」龍驤還不死心。
許定搖頭:「大約在兩年以前,他來過村上一次,此後就再也消息,現在兵荒馬亂的,想找到他可不容易,還是給你家將軍餵些酒算了,醉了就能忘記痛苦」
「我家將軍他」龍驤欲言又止。
許定嘆了口氣:「以許某這些年的經驗,情況已經很糟糕,恐怕沒剩下多少時間」
「將軍。」
龍驤頓時雙眼血紅,身體搖搖晃晃站不住。
若是沒有橋蕤的照拂,像他這樣的底層小卒,早就成了戰場上的炮灰。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龍驤還沒來得及報答,橋蕤就這麼倒在他面前,命運總是這般無常。
唐虒眼疾手快把龍驤扶住,沉聲安慰道:
「雲起,快振作些,咱不妨聽許壯士的,給橋將軍餵些酒水。」
「哦,對對。」
龍驤連忙提著酒壺蹲下去,唐虒把趴著的橋蕤輕輕扶起,兩個人配合給病人『灌酒』。
酒壺口送剛到橋蕤唇邊,龍驤哽咽道:「將軍,您快喝點你。」
橋蕤原本低垂的手,突然搭在龍驤的手腕上,把龍驤握酒壺的手往下拽。
龍驤正覺得驚訝時,橋蕤氣若遊絲說道:
「我剛。剛才都聽見了我幾日前就該喪命能苟活這些天足矣」
「將軍別說了,快喝酒」
龍驤顫聲相勸,同時把酒壺往上抬。
橋蕤病體原本無力,可突然手上勁力增加,錯愕的龍驤只得停止動作。
「我回不不去了。家中兒女尚幼若雲起。有餘力。請代為照拂一一二。」
龍驤帶著哭腔,猛烈地點頭回應。
「將軍放心,末將必不負所托。」
「那就好我渴了。酒。」
橋蕤伸手奪過酒壺,大口大口往喉嚨里灌,那動作根本不像病重垂危之人。
連身後事都已交代,龍驤知道那是迴光返照。
果不其然。
橋蕤才剛喝了幾口,酒壺就從手裡脫落,然後掉在地上。
酒碎一地。
躺在唐虒懷裡的橋蕤,整個身體頓時就軟了下去。
站在旁邊的許定,急忙用手去探鼻下,發現氣息已經斷了。
唐虒見慣了生死,橋蕤死在面前雖然感傷,但沒有龍驤那麼強烈。
「雲起,將軍他去了。」
「我知道知道」
龍驤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房間裡的樑柱般安靜。
「我沒幫上忙,之前約定的交易便不存在,那十匹馬拴在村頭的牲口棚里,明早記得牽走。」
許定拍著龍驤肩膀安慰,其實他從邀請對方入村開始,就沒打算留下來一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