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拣了家曲中附近的大酒楼,包下个房间治了一席酒菜,打发翡儿哥哥去那秦家院内请人。并嘱咐,“看看大爷在不在,要是大爷在,就算了。”
那翡儿哥哥掐算好时?辰,估摸着?这会兆林早往衙门去了,巷内果然不见兆林的车马,方上前扣门。
那秦家妈见是张生面?孔,没放人进去,把着?门问:“你找谁?”
翡儿哥哥按玉漏的话回?,“是我们三爷打发我来请姑娘到外?头一会。”
“你家三爷是谁?”
“池三爷啊,妈妈就忘了?”
秦家妈未及多想,忙笑起来,“看你面?生,从前没见跟着?三爷来过。进来坐会吧,我去告诉姑娘。”
“跟我们三爷的人原有?很多,妈妈没见过我也不奇怪。”
那秦家妈上楼告诉玉娇,玉娇也奇,怎么池镜忽然约他到外?头相?见?秦家妈道:“近来不是为那陆家的事,三爷常来问嚜,估摸着?这会怕撞见大爷在这里,没敢来,约你外?头去见。”
玉娇虽有?些疑惑,也没去深思,换了衣裳下来,翡儿哥哥早雇了顶软轿候着?,带上个丫头,跟着?往那酒楼里去。
这头玉漏还?在想这秦莺该长得什么样子,想必行院人家的姑娘,姿容差不了,只是不知性格怎样。万一她奚落她没本事,一个正头奶奶,在家拢不住自己丈夫的心,便到外?头来寻一个弱女子的不是。或是笑她是个醋坛子,连丈夫在外?头一点风流韵事也要管。
她单是想一想就开始难堪,后悔不该冲动,反要给人笑话了。就有?些坐不住,和翡儿说:“要不我还?是先回?去好了,你留下等你哥哥,和他说我有?事就不见了,叫他替我款待那位姑娘。”
金宝将她摁在椅上,“来已?来了,又走什么?我倒要看看,三爷从不在外?胡混的人,能给个女人迷住,这女人到底有?些什么了不得的手段。”
玉漏一听人家有?不寻常的手段,益发有?点自慌,“就怕给人知道我在这里请个粉头吃饭,要笑话。”
“这里门关得死死的,谁会知道?我的奶奶,你怎么怕起事来了?”
玉漏嘀咕道:“就怕人家长得貌若天仙,往那里一站就叫人自惭形秽,我这不是给自己找脸来丢嚜。”
说话就急着?要逃,不想到那门前,还?未伸手,便给人从外?头推开,翡儿哥哥站在门旁让了位衣衫华丽的姑娘进来,和玉漏迎面?一看,相?互都瞪圆了眼睛。
翡儿哥哥道:“对不住了秦莺姑娘,先时?和你扯了个谎,原不是我家三爷请你,是我们三奶奶有?请。不过即来则安,姑娘快里边请吧。”
说着?轻轻推了一下,将玉娇推进门内,把门拉来带上了。
玉漏始料未及,稍刻回?神,怕丫头们看出来,赶忙将她追出去,“我和姑娘有?话要说,你们到外?头候着?去。”
待人一出去,玉漏忙拉着?玉娇坐下,一双眼盯着?她看了又看,“不是我眼花,你是
玉娇不是?”
玉娇也回?过神来,盯着?她瞧,瞧着?瞧着?笑起来,眼睛弯着?,有?些欣赏的神色,“你比从前光鲜多了,到底是给你混了出来。我心里早想着?你是这样,果然见着?了,还?是吃惊。”
听这口气,仿佛对她的情形知道一些,玉漏心想,想必连家里一干人的动向她都知道,单把自己隐匿起来,看着?他们。可能是沦落风尘,没脸见人?
她鼻子一酸,却向她冷笑了一声,“你不是和那个小夏裁缝私奔了嚜,怎么没做夏奶奶,又成了什么‘秦莺’?”
玉娇笑着?乜眼,“我就知道你见了我,肯定少?不了要讥讽我几句。果然给你说中了,我跟着?小夏跑出去,吃了他好大的亏,你称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