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蔷意在场,他隐忍不发,淡淡说:“放在这里吧。”
“好的。”
医药箱被放在了大理石桌面上,他便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站得远远的。
贺静生顺势在沈蔷意身边坐下,他倒没急着跟沈蔷意说话,而是自己打开了医药箱。
医药箱里准备的东西非常齐全,基本药品、医疗工具、急救类物品等等。
结果贺静生打开后,径直略过消毒物品,又拿了一张创可贴出来。
他掀开自己的上衣,摘掉了上面的创可贴,扔到了大理石桌面上,紧接着重新拆开新的,漫不经心又略显敷衍随意地往伤口上一贴。
沈蔷意瞥了眼他摘下来的创可贴,中间的棉芯已经快被血浸透了。
她本来不想理他,合理怀疑他就是故意在她面前这样卖惨的。可忍了又忍,还是狠不下心,她烦躁地皱着眉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然后戴上了一次性橡胶手套,然后用棉签蘸了蘸碘伏。
“把衣服撩起来。”
沈蔷意语气不太好,有些不耐烦。
可贺静生倒是听话,二话没说将衣服撩起来,他的肌理线条很是性感漂亮,一般来说在放松状态下肌肉应该是软的,沈蔷意的手触上去的
第一秒也的确还是软的,下一秒就已然悄无声息变得硬邦邦。
皮肤被撑得更开,伤口好似也被拉扯得更长,里面的血肉暗红,看得沈蔷意脸都拧在一起。眼睛霎时间发起热,她死死瞪着,生怕自己眼泪掉下来。
即便如此还是不妨碍她在心底骂他一万遍神经病。
“应该需要缝针才行。”
她轻轻往伤口上涂碘伏,问:“打破伤风了吗?”
他垂眼看着此时距离他只有几公分的沈蔷意,她虽然脸色很不好看,眉头紧紧皱着,看他伤口时似乎沉沉吐了口气,气息尽数喷上了他的胸脯,硬的就不只是他的肌肉了。
“打了。”
他心不在焉地回。
“打了你不把伤口也处理了?”
他这么一回答,沈蔷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到底怎么想的?
“麻烦。”
他给出这样的回答。
轻描淡写,不以为然。
忙着带她上飞机回香港,哪有那么多时间缝针。再说,这点伤,他确实没必要放在心上。
沈蔷意撩起眼皮瞪他,又阴阳怪气呛他:“你怎么不嫌吃饭睡觉麻烦?怎么不嫌活着麻烦?”
她这么稍微一抬头,两人的距离更近,她气鼓鼓的,红唇抿得很紧,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清澈透亮,任何情绪都能让人一眼看穿。
虽然她很凶。
就是因为她很凶。
让他不受控制地心潮涌动。
沈蔷意很少这么凶,她脾气很好,时而活泼灵动,时而狡黠调皮,时而会使点小性子,大多数都是温温柔柔轻声细语,可贺静生很稀罕她伶牙俐齿的样子,当然,今晚好几次伶牙俐齿都将他气得咬牙切齿。
但他还是喜欢更鲜活的她。喜欢沈蔷意跟他闹脾气,当然,只要不说“结束”
或“分手”
这类的话来刺激他。
“有你才能吃下饭,睡着觉。没有你的话,活着的确是件麻烦的事。”
贺静生说这话的同时,吻也压下来。
手还来不及插进她的头发里加深这个吻,刚碰上去,沈蔷意空出来的那只手就按着他的脸,无情地将他推开。他的舌头刚探进去了一点,就这样被打断,舌尖只能遗憾地舔舔自己的下唇。
贺静生顺着她的力道往沙发靠背上一靠,头枕上去,耷拉着眼看她,眼底的情-欲浓郁,却没再有下一步动作。
他某个部位很明显地撑起来一大块,她保持冷漠的态度,视而不见。手上的动作麻利,拆开纱布,然后在医药箱里翻了翻,翻到了一瓶外伤消炎粉,打开后轻轻往他伤口上涂,再包上纱布。她的手法不专业,将就撑到下飞机应该足够了。
处理好他的伤,沈蔷意摘掉橡胶手套往垃圾桶里一扔,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回套房去了。
明显不想跟贺静生待在一起。
贺静生看了眼胸口的纱布,无奈地哼笑了声,慢吞吞将衣服放下来。
陈家山这时走了过来,挂了电话,对贺静生说:“生哥,那边都准备好了。”
贺静生“嗯”
了声,他还坐在沙发上,将沈蔷意喝剩下那杯白水端起来慢慢品,明明是寡淡无味的水,他竟然喝出了一丝甜意。
也或许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让他兴奋到连血液都是沸腾的。
他又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