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大帅夫人一脸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你喊什么喊?震得我耳朵都疼了!”
江大帅铁青的脸皮微微抽搐,看着她咬了咬牙,愣是默了声没再开口。
大帅夫人冷哼一声,扯着江四爷在一旁沙上落坐。
“不走就不走,我倒要看看,我儿子还能把人打成什么样儿。”
江四爷斜靠在沙一侧,修长的腿轻搭,慢悠悠将手背上的血迹蹭在沙扶手上,将金色的曜石也蹭得干净。
书房里的气氛格外低迷,谁都没再开口。
姰恪跟着宋大夫匆匆赶来时,一进门就瞧见满屋子的人,以及一地的狼藉。
这场面,加之两个穿着军装的爷都挂了彩,不难猜出这书房里先前生了什么。
二姨太红着眼眶,在大帅夫人开口前先制人。
“老宋!快来给三少爷看看伤,他流了好多血呀,怎么都止不住!”
大帅夫人冷着脸皱眉,正要说什么,却听身边的江四爷懒懒出声。
“姰恪,你过来,给爷看看。”
姰恪喉结轻咽,低应一声,背着药箱走上前。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过来。
姰恪低垂着眼,将药箱放在茶几上,微弓着腰替江四爷查看脸上伤势。
大帅夫人瞧着这白净秀隽的年轻大夫,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这位是…?”
姰恪手顿了顿,听江四爷开口,便不动声色地低身下去药箱里取药。
“我身边儿新募用的大夫。”
“新募用的大夫?这么年轻…”
大帅夫人怀疑姰恪医术不精。
江四爷笑得散漫,“南线那边的名医,祖上世代行医,会些推骨行针的手艺,有些本事如今可不多见了,母亲别小瞧他,我可特意带人来,给父亲调理旧疾的。”
大帅夫人唇瓣嚅了嚅,看姰恪手脚麻利地给江四爷上药,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坐在书桌后的江大帅,听言视线看过来,老眸深沉打量了姰恪一眼。
上完药,姰恪又替江四爷把了脉,掀起眼皮看着他,一手摁在他肩周处,声线温润。
“疼不疼?”
江四爷皱了下眉,轻歪脖颈,“有些。”
姰恪当即站起身,握住他肩头揉捏,又掐住他手肘将胳膊拎起来。
“放松。”
江四爷一脸淡然,配合着放松,转脸。
倒是把大帅夫人看得紧张到汗,眼睛都睁圆了。
“这…你要干什么?是不是扭伤了?这这不是开玩笑的,还是去军医院吧啊—!”
‘嘎吧’一声清脆地响,活像是人骨头被拧碎了。
吓得大帅夫人一声惊叫。
姰恪松开手,温笑着安抚大帅夫人,“夫人别担心,小问题,已经好了。”
大帅夫人吓得不轻,满眼惊恐猛地站起身,走过去一脸后怕地轻抚江四爷肩头,手都在抖,声音也颤。
“阿升,你疼不疼…?”
她儿子何等娇贵的身子骨,哪曾这么被人嘎巴嘎啦的捏巴过?
倒是江四爷抡着手臂上下转了几圈儿,安慰地冲她扯唇一笑。
“没事儿,先前有些不适,现今松泛了。”
大帅夫人犹自瞠大眼,依然不放心。
姰恪开始收拾药箱,口中话语轻描淡写。
“明日肩上可能会淤紫,回去我给四爷施个针,熏下草药,晚间就能痊愈。”
“嗯。”
那边儿,宋大夫迟疑的语声响起。
“大帅,这血止不住啊,我观三爷鼻骨,怕是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