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跟他说了过去的事情。”
安阳瘫坐在椅子上,抬头看向于鹰,“这几年你故意不让他接触外面的世界,不让他见家人,见过去的朋友,不就是不想让他想起过去的事吗?”
“所以你想让他记起过去,就因为这些理由?”
于鹰嗤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安阳,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已经三年了!他迟早会想起来!”
安阳加重了声音,他站起身,反手拽住于鹰的衬衫衣领,把他抵在禁闭室的门上,“现在不清醒的人是你!是你一直想控制若秋!他有权利自己处置自己的记忆,不是你一直阻碍他的理由!”
“你有考虑过他想起来后会生什么吗?就是现在这样。”
于鹰任由他掐着衣领,背后的禁闭室里的砸门声还在继续,时不时地夹杂着喊叫声,安阳被这些声音吓到,逐渐松开了手。
于鹰转过身,面向禁闭室的门,“除了用镇静剂能平静,其他时候就作,要是他再也没法恢复成之前的样子,那些记忆又算什么?”
“你们别吵了!”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章医生转过身,看到来人后,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叶院长……”
“我一个前院长就别这么叫了。”
叶琼棠拍了拍章医生的肩膀,看向于鹰,“于鹰,你跟我过来。”
凌晨的医院大厅空无一人。
叶琼棠从便利店提了两瓶冰水走了出来,走到于鹰身边坐下。
“常温的都卖完了,你就当冷静冷静。”
她把其中一瓶水递给他。
“我现在很冷静。”
于鹰接过水,没有喝,只是把瓶子握在手里。
叶琼棠看了眼他轻微颤抖的手,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天花板。
“我听说了,若秋自己找到了那个地方。”
于鹰没接话,他低垂着头,看向地面,大理石地面倒映出他模糊的人影。
“他应该猜到了,十年前的事情。”
于鹰还是没有声音。
“三年前我也提醒过你,电休克疗法造成的失忆是临时的,随着时间流逝是可能慢慢想起来的,你坚持了三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琼棠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既然生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就不会永远都在被掌控之中。这跟浇点水施点肥扯个架子爬藤的植物不一样,没有什么人能在规定的轨道中活动。”
“我知道……”
于鹰终于开口了。
“作为精神科的医生来判断,若秋这种反复作的情况确实很危险,很有可能就一直待在精神失常的状态下回不来了。”
叶琼棠稍作停顿,语气柔和下来,“但作为跟若秋相处了三年的朋友来判断,如果现实中有人让他留下了执念,他还是会回来的。”
“那个执念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