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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1页)

第85章

上午在另一位老师的课室里上穴位的基础课,人体周身大小所有穴位顾念都知道,这堂课她上得比较轻松。下午又是跟着任焱焱在医馆里观摩,她依旧一句话不说,一个方子不写,不能在这帮和安堂人的眼前显露她的开方风格,她有问题都是下来后直接跟杨益怀沟通。

顾念每日来去匆匆,跟师兄弟们的交流很少,最多就是跟徐文明一块上基础课的时候,小师弟碰到难题了,向顾师兄请教一下,两人就此聊一聊,至于其他人,没人找顾念的话,顾念也不主动找人聊天。

年纪比她小的,没有共同话题。年纪比她大的,或多或少都在为明年的医证考试忙碌,没空聊天。而年纪相当的,则都当她是透明人。

烟花后巷专门给妓女小倌看屁股的黑医,这身份太低贱了,大夫好歹属于中九流中的二流人物呢,而这样的黑医,只能算进下九流的行列中去。要不是看在是大公子带进来的份上,而且确实有那么一点真材实料,这才有了相安无事。

这样相安无事最好,太亲密了,顾念自己也不习惯,更别惹得杨益怀精神紧张。

如此这般,顾念的求学生活就这么平淡地开始了。连上了五天课,第六天,顾念上午在学堂呆了半天,听了一上午的杨益怀的课,吃了午饭回家,开门插上医幡,一面等着病人上门,一面处理泡好的药材指挥哑姑熬药,接着又赶回书房温书做功课。

她就是不用毛笔写字,杨益怀也随她。只要她能交上作业,其它不管。反正打着不记名弟子的旗号,老师管得松些,也无人奇怪。

但顾念进了和安医学堂,得的好处可不止这些,最让她感到眼前放光的是,她得到了在和安堂药铺买药享受内部价的优惠条件。

因她住的位置更靠近古店街,所以她平时买辅药用品等,都是去那里的药铺,即使有时去玉府街逛逛。出于对和安堂的复杂情感,她更是一次都未踏进过那家玉府街分号。现在她是医学堂的弟子了,她要还是不光顾同门生意才是怪事,再加上有优惠价了,无非多走几步路嘛。就当活动腿部肌肉了。

上旬末的一天下午,顾念上完当日针灸的课程,领了布置的功课。辞别老师,赶去杨益怀处,交前一日的脉术作业。

两人在屋里聊了聊课业上的话题,看到天色将暗。遂一起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

锁了房门,下台阶。来到院里,二人一面闲聊,一面往院门那走。这会儿,院里其他老师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仆役在洒水扫地。

顾念从后门出去回家路线近些,杨益怀则要走正门,两人就在院门外互相道别。

正欲分道扬镳,身后突然有人叫他们,回头一看,竟然是宋亦柏和他的老师一块出来。

双方互相见礼问安。那位老师先走一步,宋亦柏留下问些顾念这几日上课的情况。

顾念自然是各种好话,她这些天也的确是受益匪浅。

难得见顾念乖巧伶俐的小辈模样。宋亦柏内心油然而生师兄的自豪感,长辈样儿的伸手拍拍顾念的脑袋。叮嘱顾师弟要听老师的话云云。

顾念忍着躲闪和翻白眼的冲动,在宋亦柏的大手掌下,甜笑着向师兄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心。

杨益怀表情纠结地眨了一下眼睛,在宋亦柏扭头跟他说话时,又迅地恢复正常脸色,和蔼可亲地表示一定会好好传授顾念医术,不让大公子失望。

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话,三人终于分手,宋亦柏跟顾念都要走后门出去,杨益怀一人走正门。

在老师纠结又复杂的目光下,顾念跟宋亦柏一道走了。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说着,宋亦柏说一句明天天气大概很好,顾念嗯一声,然后说街上人流挺多。宋亦柏再嗯一句,跳转到某街某家店的大包子很好吃。

话题跳跃得毫无主题可言。

后门外的街上,宋亦柏的马车已经等在那里,出于师兄的道义,邀了顾念上车,捎了他一段路,在一个岔路口放下他,马车往宋宅去,顾念拦街上的小车回家。

到家又是一通忙,所幸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凉,求冻疮膏的客人有跟买金创药的客人持平的趋势。

今年夏天吃到了药品充足的甜头,在学习之余的要任务是继续攒药,为明年夏季做准备。

晚饭时,钱满贯和秦如栩前后脚地过来。

钱满贯先到,找顾念买冻疮膏。但他并不是长冻疮的人,顾念虽拿了药膏给他,交待完医嘱后,仍然抵不住好奇地多嘴问了一句。

结果,一贯大大咧咧的钱满贯突然扭捏起来,吱吱唔唔地讲不了几句完整话,编瞎话也不会编,还说是给别人捎的。

顾念压根不信,想再多问几句,秦如栩就来了。

钱满贯像得了特赦,扔下钱就跑了。

秦如栩今天难得有空到街上走走,在包寄桃那里看了转交的纸条,过来看看找他事。

顾念把人请进书房,拿了听诊器的图纸给他看,问他有没有认识的手艺出众的铁匠,要用打造兵器的钢材来做图纸上的东西。

秦如栩自然一口应下,抛开官家的身份不说,身为江湖人,对好手艺的铁匠有天然的需求,聚兴顺里就有专用的铁匠师,十几个人,管着镖局里所有人的武器问题。

顾念高兴万分,全权托给秦如栩代办,一切花费都好说,她绝不还价,只要保证品质。

用打上等武器的钢材来做这几个怪模怪样的金属玩意,秦如栩搞不懂顾念的意图。但想到他是个金疡大夫,只以为这八成是新的医疗工具,也就不多想,直接把图纸揣怀里,然后告辞了。

日子平淡地照常过,天天上课、作业、看病、制药,抽空还惦记着找皮匠订制皮管。忙忙碌碌,如被抽打的陀螺。

杨益怀上次虽被宋亦柏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也没特意叮嘱顾念小心提防男弟子们,他相信凭顾念在烟花巷这一年多的生活经验。早就知道该怎样保护自己,而且他认为要是表现太过刻意的话,反而惹人起疑,倒不如装事都没有,才能更好地保守这个秘密。

九月下旬的一天。顾念休沐在家,抓紧一点闲暇时间,蹲书房里跟老师布置的作业死磕。秦如栩带着订制的东西上门了。

正好做作业做得头疼,顾念扔下功课,欢快地请了秦如栩的坐,接过他手里的包袱。打开来,里面又是一个小包。再解开,才看到两件金属银色的物件。

一件圆圆扁扁,一件像没有持把的弹弓。各有一小截金属尾巴。

顾念拿出预备好的皮管,把这两件东西小心地插进皮管两端,用细麻线扎紧,另还有两个小圆皮套子套在听筒上面。

“你做这个是做用呀?”

秦如栩见这东西实在怪形怪状的,憋了这十余天的好奇,总算问了出来。

顾念笑笑,摆摆手,不急着回答。她要先试用一下。

听诊器的听筒一放入耳中,顾念先在心里赞了一声好,工匠手艺的确出众。放入的位置刚刚好,不会顶着鼓膜难受。也不会随着人的动作从外耳道里滑出来。

拾音部件是单面杯状,她要是想要一个双用听诊器,但想到这一个都不一定能做成功,所以就放弃了一步到位的念头。留着念相,下次才有改进的空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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