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最终没有杀死那迦,她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迦的眉心点下了一滴血痕。随后用6仁听不懂的语言念了一段咒文,只见随着弥勒的话语,那滴血痕开始微微泛光,最终变得如同一颗红宝石一样缀在那迦额头。
弥勒警告道:“你最好老实听话,否则我随时可以用般若咒杀了你。”
这一滴血就是弥勒打算用来控制那迦的手段。她本以为想要生擒龙王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没想到居然成了。
尽管不知道那迦装疯卖傻到底是想要干嘛,有了般若咒,起码也算是有了一层保障。弥勒面色阴沉地看着那迦想道:“等他失去利用价值,就立刻杀了他。”
被人惦记着小命的那迦却表现出一脸惊喜的样子:“天,亲爱的,你已经给我种下爱的烙印了吗?我……”
弥勒没有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她翻着白眼把那迦一掌打远,然后走到了6仁的面前。
她收敛了脸上所有的表情,严肃地地向6仁问道:“你为什么会在那迦的宴会上?”
6仁如实回答:“因为被抓了。”
闻言弥勒斜睨了6仁一眼:“你出卖我了?”
6仁被问倒了,他既不想说谎,又怕弥勒生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给出答复。
弥勒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奇怪的是凶恶如弥勒竟然并没有计较6仁的支支吾吾,她只是嗤笑了一声,然后耸了耸肩膀,说道:“无所谓,早习惯了。”
牛车缓缓降落,弥勒收起了弯刀,率先走出了牛车,只留下了一句:“本来除了自己,我也没打算能倚仗别的什么人。”
6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被留在车子里那迦“嗷”
地一声追了上去,嘴里嚷嚷着:“还有我!你可以倚仗我”
那迦的呼声渐远,牛车里只剩下了几个最熟悉的陌生人面面相觑。
6仁看着刚刚迫于弥勒的在场,为了不掉马而在他醒来之后表现得安静如鸡的几位同事们,用还带着一丝沙哑的嗓音打起了招呼:“你们……”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获得了两个拥抱。
是龙女和百花,他们哭着把6仁揽进了怀中。
“呜呜呜,阿仁,你都瘦了!”
“儿子,你受苦了呀,可算找到你了。”
傲娇的涂山绮罗依然不愿意公开表露她对6仁的关心,她只是抱胸站在一旁,嘴里说着:“弱小的人类,吓坏了吧。”
6仁确实吓坏了,不过不是因为在须弥山的经历,而是因为百花、龙女和涂山绮罗居然真的是来找他的。
从来没有人这么兴师动众地找过他。
他小时候住在伯伯家,始终像一个外人。他记得很清楚,那是刚刚搬到伯伯家的时候,有一回他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跟堂姐吵了一架,一怒之下一个人跑了出去。在伯伯家附近的公园里找了个长凳,从天亮坐到了天黑。最后屈服于肚子饿又一个人哀哀戚戚地走了回去。
那是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无处可去。
等到年幼的6仁再度推开伯伯家的房门,看见的是暖黄色的灯光下有说有笑地吃着晚饭的一家三口。他们看见6仁回来并没有责备,只是收敛了笑容,淡定地询问6仁去了哪里,不等6仁回答,就招呼他洗手吃饭。他们没有用恶言恶语伤害过6仁,他们只是不关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