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初皱眉拽了拽围巾遮住口鼻,闷声说:“如果不影响处理伤口,我这样就好。”
双手抄兜立在急诊清创室内的林谨容皱眉瞧着黎初初,温和醇厚的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否:“把围巾和外套脱了。”
黎初初沉默了片刻,依言慢吞吞拉开羽绒服拉链,摘围巾……
在小护士伸手拉帘子时,包扎好的贺睢沉和窦雨稚一同从对面出来。
只是短暂的一秒,贺睢沉还是看到黎初初下颚和颈脖上骇人的淤青。
他推那一下,能让黎初初伤这么重?
视线被浅蓝色帘子隔绝,贺睢沉回神望向林谨容笔挺修长的背影,心中莫名畏惧。
想到林谨容和黎初初的关系,再想到刚才林谨容带着黎初初上车时的眼神,贺睢沉知道……今天的事得给林谨容一个交代。
虽然林谨容只是京都林家的养子,但现在已是林氏明面上的掌权人,贺氏的许多项目还要仰仗林氏。
他低声唤人:“林叔……”
闻声,林谨容慢条斯理转过身来。
医院明亮的光线映着林谨容线条硬朗的英俊面容,一米八六的高大身影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都透着属于上位者的高深莫测,不说话都极有压迫感。
贺睢沉皱眉解释:“我没想到她会撞上造景。”
林谨容一双眼深不见底:“16岁生日进医院是为了护着初初,26岁生日进医院是为了别人和初初互殴?”
话中的别人窦雨稚浑身一僵。
贺睢沉紧紧攥着窦雨稚的手,把人往身后拽,表明了自己护着窦雨稚的姿态:“是我的错,和其他人无关。”
刚才来的路上窦雨稚已经和他解释过了,黎初初的确没说别的。
“这么多年,我帮扶贺氏的原因,看来你的父母没有告诉你。”
林谨容目光不动声色扫过窦雨稚,居高临下睨向低头认错的贺睢沉,摘下眼镜擦拭,“谁借你的胆子动她?”
贺睢沉满心屈辱地咬住后槽牙。
见帮黎初初和贺睢沉买了干净衣服鞋子的谢子怀回来,林谨容便没再多说,只将眼镜重新带好。
窦雨稚心底很杵面容冷淡的林谨容,不敢久留,同谢子怀和贺睢沉说:“我要赶飞机得先走,你们帮我和黎学姐说一声。”
“我先送你。”
贺睢沉不舍地握紧窦雨稚的手。
“你也回去吧。”
林谨容见谢子怀表情犹豫不愿走,又道,“别让你姐担心,初初这里有我。”
谢子怀想到怀孕的姐姐这才点头,将购物袋交给林谨容的助理。
黎初初伤口缝了六针,和贺睢沉一样今晚必须留院观察。
她换了病号服从单人病房洗手间出来时,林谨容还没走,脱了西装靠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许是病房内暖气温度太高,他单手解开灰色衬衫纽扣,袖子随意挽高几番露出小臂,棱骨分明的手腕上是枚深咖色真皮腕表。
黎光瞥见头上缠着纱布的黎初初出来,林谨容对电话那头说了句“下星期一回去”
就挂了电话。
他幽深视线落在黎初初下颚青紫伤痕上:“过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