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起来:“可诸位不觉得,这后半部分很是有些多余吗?”
堂下的人顿时疑惑:“为何多余?我大胤便是从叶宣叛国开始,才渐渐不敌突厥,学子们不愿见到如此情景,愤懑之余提及此事又如何不对?”
那说书人爽朗一笑:“可檄文本是对如今朝廷要向突厥缴纳岁贡一事表示不满,数年前的叶宣一案早有定论,证据确凿、罪臣伏法,本就无可摇摆之处,又何必废此笔墨?”
“叶宣是已伏法,可那明砚舟还活着,罪臣并未死绝啊!”
明砚舟拧着眉,神情难辨。
只袖中的手缓缓攥紧。
那说书人笑起来:“慎言慎言!明砚舟天潢贵胄,虽与叶宣一道上了战场,可却无证据证明他也通敌叛国了,如此便不能称他为‘罪臣’!”
天潢贵胄?
容昭叹了口气。
明姓稀少,又是国姓,还真被自己猜到了几分。
那堂下的男子似乎与那说书人杠上了一般:“明砚舟本就拜在叶宣门下,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文能成武能就的,如何能不知道叶宣的打算?”
有客人闻言,纷纷附和。
说书人面色不改:“我们今日不讨论明砚舟知不知晓叶宣叛国之事,这等大案朝廷自有打算。某想说的是,那檄文最后提及的叶宣一案,实在多余!”
……
容昭拧着眉,指尖不经意地敲着桌面。
明砚舟知晓她在思考着什么,并不出声打扰。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容昭恍若未闻,直到小厮将茶水和点心置于桌面时才反应过来。
她道了谢后,抬手为自己与明砚舟各斟了杯茶水,熟悉的茶香扑面而来。
容昭笑起来:“这是淮县的金毫春茶,金陵没有,我念了许久了,不曾想在此碰上。”
“很香。”
明砚舟轻声道。
堂下的说书人仍在继续,此刻已说到了容昭写的那封文书,对此溢美之词无数。
容昭闻言笑起来:“我写得真有如此之好?”
“有的。”
明砚舟颔:“既能触及百姓的心灵,引起共鸣;又能刺进当权之人的利弊之间,文虽短,作用却大!”
容昭笑起来,她转身看向明砚舟:“我此刻心中有个想法,虽不知真相是否如此。”
“说说看。”
“我也认为,那封檄文,是由两人写成。”
明砚舟在都察院监中听见顾芝林的话,自然之后最后那段,是由他人写成,但他还未来得及告诉她,容昭便已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