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早便看出来了,闻言低头笑起来,眉眼促狭。
容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那簇海棠:“我似乎觉得他处处都好,竟无一处可挑的出错的。”
“竟有这么好?”
那妇人显然不愿相信:“天下哪里会有那样好的郎君,你可别被一时的欢喜蒙了眼睛。”
“过几日,你便能见到他了。”
容昭低下头,将绣棚拆下来换到另一只衣袖上:“到时你便知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妇人见她言之凿凿,便不再说什么,只聚精会神地看着她穿针引线。
半晌后她称赞道:“你这海棠绣的十分精致。”
容昭一笑:“从前在淮县之时,我与颂春常绣着玩,久而久之,这刺绣便练出来了。”
她手指十分灵巧,翻花般穿梭在布料之中。
两人聊着刺绣和针法,竟也不觉得无聊,只聊到了夜幕降临之时。
“天色已晚,明日再绣吧。”
那妇人劝说道:“熬坏了眼睛便不好了。”
容昭抬眼看了眼天色:“我再绣一会儿,若他明日醒来便能穿了。”
有小厮举着火折子,一盏盏地燃起廊庑下的灯笼。
烛火遥遥映照而来,直将容昭的面容映衬得格外温柔。
那妇人站在此处看了片刻,眼神中终是不忍:“可若他无意于你呢?或是,他逃不开门当户对的束缚,不能予你一个好结局呢?”
容昭手上动作未停,只低垂着眼笑道:“女子的一生不必依附在男子身上,他是自由的,我也是。”
无法形容内心的震撼,那妇人温柔了面庞:“你倒是与寻常女子很是不同。”
“或是因为我见过金陵的夏日,汴京的秋日还有清河的冬日吧。”
容昭面上仍带着笑:“以后或许还会去看看西京的雪和关外的山,绝不受困于内院。”
“你会如愿以偿的。”
两人相视而笑。
汴京城天气已冷了下来,百姓们穿着厚厚的棉衣,道路上还覆着前日里下的雪。
古齐月从茶馆方行至东华门,便有小太监来相请:“大人,陛下在养心殿等您多时了。”
他闻言下了马,带着一身寒意朝前快步而去,红色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行至养心殿前时,他抬手卸了披风,交给上值的宦官后,便抬腿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