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至,夜色被无限拉长。
对于失眠的人而言,会有一种怎么也睡不到天亮的感觉。
而对于那些正处于危险中的人来说,黑夜就像是绝望的深渊,掩盖了行凶者的罪行,无限倍放大了他们的恐惧。
眼泪、哀求、下跪、磕头——他们竭尽所能,只为熬过这漫长而恐惧的黑夜,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温有良像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后背上一只穿着硬底皮鞋的脚,像碾烟头一样碾着他后心的位置。
“回去告诉你那个宝贝女儿,让她乖一点,最好别再去找宋小姐的麻烦,否则……”
温有良视线里的黑衣男人弯下腰来。
他手里握着一把一尺来长的西瓜刀。
黑衣男人用刀身拍了拍温有良的脸,温有良顿时怕得一个哆嗦,一股难闻的骚臭味立刻在办公室里蔓延开来。
黑衣男人这才把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全,“那你就只有去公海里捞她的尸体了。”
“——如果,她没有被鱼啃完的话。”
说完后,黑衣男人便站直了身体,对其他几人点了点下巴,“行了,走吧。”
“林特助还在外面等着呢。”
黑衣男人一声令下,温有良背后上那只重如千斤的脚终于撤了回去,一行人训练有素地离去。
温有良一夜未归,温雅心里噗噗直跳,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生了。
她再一次拨打温有良的电话,这一回等待她的不是正在通话中,而是关机。
温雅坐不住了,立刻从奢华的欧式沙上站起来,准备去工厂找人。
“妈,我去一趟工厂,看爸爸在不在。”
徐梦华做了小半辈子的富贵太太,每天除了和姐妹们喝茶打麻将外,就是去做美容护肤。
工厂出事后的这短短几天内,她仿佛老了十几岁一样,往日那张光滑紧致的看不出年纪的脸庞,此时看上去就像放在窗台上被风吹了一整个冬天的红薯一样。
见女儿要出去,徐梦华也坐不住了,跟在站起来。
“我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