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9月22日,京市。
“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我们亚洲,河像热血流……”
铿锵有力的女高音,伴随着滋滋滋的电流音,从老式收音机发出来。
缓缓传入沈芳菲的耳里,她艰难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的红白相间的搪瓷缸,上面写着“妇女能顶半边天”
!
环顾四周,墙上竟贴着亚运会的吉祥物熊猫盼盼!
她不是在重症癌症病房吗?
诧异之际,一个男人突然把她往桌子上一压:“沈老师,让你见识一下我的雄风吧!”
搪瓷缸“砰”
地落地,饭馆大门随之被撞开。
沈芳菲撑起身子抬头看清楚来人。
赫然是她的男人,九十年代稀缺的高级知识分子,京大大学老师——文泽礼!?
刚压她的男人连忙焦急地提起裤子,慌乱跑了出去。
文泽礼金边的眼镜下,那张温润的脸上夹着薄怒,他眼神肃起,攥着厚厚课本的骨节泛白。
他这斯文挺拔的年轻姿态,赫然是二十年前的模样。
沈芳菲猛然反应过来,她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和文泽礼彻底决裂的时候。
上一世,家里人逼着她和文泽礼结了婚。
婚后,她嫌弃文泽礼文绉绉,当大学老师没多少钱,不是在学校上课,就是在家备课,一点情趣都没有。
正好远在深市的前对象联系了她,说是他下海做生意,赚了很多钱。
心动的她直接兑出文家祖传的饭馆,拿到钱后立马奔去深市复合。
刚刚欺负她的人,正是要兑下她饭馆的卖家!
想到上辈子自己做的傻事,沈芳菲心里直打哆嗦。
身上一沉。
文泽礼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到了她的身上:“沈芳菲,我们还没离婚,你对我不满,不必这样伤害自己。”
沈芳菲被拉回思绪,她面色一僵,飞快地扣上扣子:“泽礼,你听我说,我没——”
男人却决绝地打断:“事已至此,我同意和你离婚。”
话落,他转身就走。
沈芳菲闻言脸色一白,急忙起身去追。
饭馆的地面油腻,她脚步一滑直接跌进文泽礼的身上,焦急开口:“泽礼,不,我不离婚!”
上辈子她去了深市才明白,信中说着还爱她的前对象其实早已娶妻生子,写信给她,就为骗她的钱发展下线。
所以她变卖所有拿去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等浑浑噩噩回到京市时,她得了严重的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