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深夜里,男生眼眸乌黑,映照着路灯微弱的灯光,仿佛一派正经无辜。
沈意的脸却蹭的一下红了。
什、什么意思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要上去参观他的家他的家有什么好值得不睡觉来参观的
她看向另外两人,却现司机和蒋文昌在短暂的惊讶后同时扭过了头,假装欣赏并不存在的月亮。
他们这种“你们随意,就当我们不存在”
的态度让沈意愈窘迫,刚想开口拒绝,却对上肖让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她想等大家走了,单独和他说说话,可现在看来,蒋文昌是不会在她之前离开的了。她的计划落空了,但他呢
他现在让自己陪她上去,是不是,也有话想单独跟她说啊
沈意咬了咬唇,假装没看到司机和蒋文昌的表情,强自镇定道:“你的房子吗好啊参观一下,也可以。”
肖让的房子在17层,两人坐电梯上去时都没有说话,肖让打开门后却忽然抬手行了个礼,“欢迎班长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
沈意扑哧一笑,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化解不少。
肖让的房子并不大,只有一室一厅,装修是日式原木风格,客厅有一个架子摆放着多肉、绿萝等绿植,看起来清新而舒适。家里打扫得很干净,木质地板光可鉴人,沙上放着一把木吉他,可以想象主人没事儿时把它抱在怀里,坐在洒满阳光的地板上轻轻拨弄的样子。
沈意看得有点走神。
她之前没想象过他的房子是什么样子,但看到了就觉得,
没错,就该是这样
他的家就像他这个人,清新而干净,年轻又有朝气,是生机勃勃的植物。
肖让从侧面打量她,心头有隐隐的期待,直到女孩转头朝他展颜一笑,“很漂亮。你的家收拾得很好看。
肖让这才轻舒口气,然后立刻假装不在意地说:“也不是我弄的。我有一朋友是搞装修的,我跟他说了我想要的风格,他帮我弄的。”
沈意惊讶,“这不是你租的房子吗你还专门装修过啊她以为是之前房东的装修,他只是在那个基础上布置了一下。
是我租的房子,但既然我要住,当然得弄成我想要的风格
肖让说得理直气壮,沈意这才想起来,也是,他跟自己不样,小小年就就赚那么多钱了,当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即使只是租来的房子,也要大费周折装修一番。
她忽然有点羡慕。不是慕他有钱,而是羡慕他有这么个房子。
大概是到了这个年纪,即使她和妈妈感情很好、也有亲密的朋友,但有时候依然想拥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地方。可以让她在迷茫疲惫的时候躲进去,就像她的小小王国,谁也不知道
“你知道吗这里其实连我妈妈都没怎么来过的。”
肖让手放在吉他上,轻轻拨了两下,午夜的房间里响起轻柔的乐声,就像他的声音,“有时候,我会很讨厌走到哪里都被人看着。你能明白吗我的工作注定了我很少有独处的时候,以前是妈妈后来签了公司,就是工作人员,即使是私底下也总会有人陪着我。我之前还是和文昌哥一起住的,那更是除了进组和录节目,24小时不分开了。以前我也挺适应的,但去年忽然就烦了。很希望有一个自己的地方,可以和那些追着我跑的工作短暂地剥离开。所以我租了这个房子。
就像他喜欢回学校是一样的。他热爱他的工作,但他也希望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做一个被工作绑架的奴隶。
两人的心思竟不谋而合,沈意呆了一下,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流淌而过。
怕他觉,她故意别过头说:“青舂叛逆期。
肖让耸耸肩,从善如流,“没错,我就是青春叛逆。”
因为房子不大,沈意很快就看完了客厅,走到一扇木门前,肖让没多想就推开了门,“这边是我的卧室
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借着客厅的光,只见昏暗的卧室里,被子凌乱地铺在床上,地上还有随意丢着的衣服,和客厅的整洁截然不同。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人无法忽略的是,枕头下方的床单上,放着几条浅灰色的内裤,似乎是主人上一次从阳台上收了它们后忘了放到柜子里,直接扔在了那丿
肖让沈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肖让一个箭步冲上去,抓起内裤就塞到了床前柜抽屉里,然后哐当一声关上抽屉,转身涨红了脸看着沈意。
沈意的脸也红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肖让的卧室会是这样的,更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种东西,那是肖让的
肖让结结巴巴解释:“客厅有小时工收拾,但我不太喜欢她们动我卧室,所以
所以,她们一般都不会管他的卧室,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样的意外。
完了,她不会觉得他在故意耍流氓吧
像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半夜三更把女生带到自己家里,还美其名曰参观,这简直像是傅西承才会做的事。
可天地良心,他什么都没多想
他只是不想她离开。所以拖了又拖,把工作人员一个个都送回了家,眼看没办法再拖了,又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但留下她要干什么,他其实也不知道
屋内气氛忽然变得暧昧,连空气里都有跳动的火花,沈意终于承受不住,说:“我们下去吧,文昌哥他们还等着呢。”
肖让回过神,忙点点头,“哦,对,我们下去吧。
他立刻就想走,沈意却又叫住了他“你的东西,拿了吗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借口,哪有什么东西,他为了诓她上楼编的理由而已。但此情此景,他完全没有说实话的勇气,进去随便拿了个充电器放到口袋里,说:“好了。
两人又坐电梯下去。肖让这时候一点都不嫌蒋文昌碍眼了他急切需要这个电灯泡来打破他们之间尴尬的气氛,然而等他们走出单元门,却现楼前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两人傻眼片刻,肖让说:“他们可能是怕引人注意,到旁边等着了。我打个电话。
他走到旁边,拔通经纪人的电话问:“喂,我们下来了,你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