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时间,而是这周末;不是请吃饭,而是跟我约会。”
乔建宁倨傲地笑弯了眼,“这样我就帮你保密。”
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湿气,方何立刻缩回手,骂道:“不可能。”
“那怎么办呢。”
乔建宁摊开双手,一脸为难地嘟囔,“先跟谁说比较好?至少告诉我们几个实习生吧?”
“行行行,都听你的!”
方何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赶紧顺着他应下来。
“哈哈哈,你可得说话算话。”
方何本来觉得这小子真欠揍,但是看到他笑得这么开心。眉眼柔软,嘴唇稍启,露出一点牙齿。想到他的年龄,忽然又原谅了很多东西。
被乔建宁这么一折腾,方何总算暂时忘记了之前的糟心事,他无奈地问:
“所以,你想去哪?”
行政部给李灵运订了晚上七点的飞机票,抛下方何后,李灵运就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一路上,李灵运都在回忆方何失魂落魄的脸。临走前怎么喊他,他都没有反应。李灵运甚至反思,把方何一个人留在洗手间里是不是错误的决定。
每次肌肤相亲,方何都不情不愿,但这一次尤甚。整个人像被抽了魂似的,快把隔间的墙壁抠破了,神经质地着抖。
他为什么这么抗拒?
想到这,李灵运皱起眉。
非要把肌肤之亲搞得像强奸一样,他不是喜欢我吗?
自己又为什么,为了方何的事情心绪不宁?为什么反复想起乔建宁的话?
李灵运是个很简单的人,他的好恶只分1和o。喜欢就去得到,厌恶就尝试远离。他从不犹豫,做过的事也不后悔。
然而他对方何的感情却总摇摆不定,这一切让他陌生又费解。
来到座谈会主办方预定的五星级酒店,李灵运办好了入住,将行李安放在房间内。
他觉得嘴巴干涩,突然很想吃柑橘。于是起身离开酒店,准备去附近的水果店采购。
这家豪华酒店的位置并不偏僻,不远处就有一家水果礼品店。门外正放着一筐柑橘,个个圆润饱满,色泽鲜亮,散着淡淡的果木香气。
这香气让李灵运想起了方何的洗水,他动作顿了顿,很快把这种想法驱赶出大脑。拿过旁边的塑料袋,挑选一些合适的放进去。
就在这时,旁边站着女人突然爆出尖叫。声音又短又急促,像是火车的鸣笛。
“你到现在还在对我撒谎?!我朋友都看见你和那个女的进酒店了!我俩下个月就要结婚,你居然这种时候出轨?!我恨得想杀了你!”
她不想多说一句话,直接关闭电话,然后抱着腿坐在地上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拉扯头,栗色的长卷被一根根拽下。装着草莓的袋子也脱了手,一些草莓咕噜噜滚落出来。
李灵运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家伙,他并没有替女人难过,反而因撞见别人的私事而叹气。
“墨墨你怎么了?突然这是怎么了呀?”
她的女伴刚刚结完账出来,看见朋友崩溃大哭,连忙上前抱住女人。
“那个就是他!他真出轨了!我绝对要杀了他,杀了这对奸夫淫妇!我不活了,他俩也得死!”
女人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像是被眼泪鼻涕糊了嗓子。
但是当说到杀的时候,那眼神却又迸出狠厉的光芒,像是已经将那个负心汉剁成了肉片。
“别别别,咱不值当的为了那种人渣毁掉一辈子!”
女伴连忙劝道,“趁这机会让你看清他是什么样的人,咱把他忘了,以后找个更好的,行不行?”
“我恨他!我诅咒他被车撞死!”
女人咬着牙说,一个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但她忽然又悲从中来,嚎啕大哭,“我爱他啊……我这么爱他,他怎么能……这样对我?!!”
女伴也红了眼,她不知道能安慰些什么,只好抱着朋友的肩膀不停摇晃。
哭泣声飘散进冬日寒冷的空气里,像是烧开的水壶,出呜呜的悲鸣。
李灵运拿起一个柑橘,看着上面光滑的纹路出神,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和这个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