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老气鼓鼓地离开后,吱吱关上了门,皱着眉头对他说:
你看你,把父母都气跑了,这太糟糕了!
刘向河说:他们该的,不亏,谁让他无止境地试探我的底线。比如今天,毫无沟通和交流,就把我带到你这儿。
吱吱说:哎,算了,已经这样了,那就谈谈当下和未来吧。
刘向河说:你这个好孩子,为啥说话让人听着那么舒服!我敬佩你,你叫什么名字?
吱吱说:吱吱。
刘向河哈哈大笑说:这名字有创意。
吱吱说:刘老师其实也是可以理解二老的良苦用心的吧,他们的观念里,人就是要结婚,生孩子,繁育后代。
刘向河说:理解。但是他们真的过分了,连自己的生活都是一团糟,还要管我。
噢?怎么个糟糕法呢?吱吱问。
额……额……刘向河迟钝了,那么多父母干仗吵架的画面因为啥倒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印象中自己少年的生活风雨飘摇。
他仔细想了想,说:噢有件事情对我的心理阴影特别大!我正在卧室做数学题,父亲突然推门进来,让我去买瓶酱油回来。我只好去买酱油,因为脑子里在思考那道奥数题,所以稍微有些心不在焉的,把酱油买成醋。
结果回来到家之后啊,父亲的辱骂像潮水一样汹涌。你怎么搞的连买个酱油都不会吗?成天就知道做你的奥数题,买个酱油,给我买个醋。酱油和醋就光从颜色上来说也不一样啊,不知道你这孩子心猿意马些什么。算了算了,我自己去买。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很大,主要是我确实还沉浸在那道数学题里根本没有心思买酱油,他吵完我以后,我和他的关系就慢慢地走向冷漠,走向拉扯和对抗。
吱吱说:不管刚才你的父母做事有多么离谱,但仅从这件事情来说,错的是你!
啊?为什么我错了?
因为你把酱油买成醋啊!
我把酱油买成醋,也是他骚扰我专心写奥数题的缘故啊。
不不不刘老师。你父亲骚扰你买酱油,打乱了你做奥数题的节奏,固然是他的不对,但你也缺乏沟通。你应该给他说,爸,稍等一会儿,我把这道题算出来了就去打酱油。
刘向河是谁呀?他可是个数学天才呀,吱吱这样子稍微点拨他一下,刘向河心中的郁结和烦恼就烟消云散了……他躺在柔软的靠椅上,闭上了眼睛开始解这道人生的课题。
原来如此,我们在拉扯,我们在矛盾中拉扯。必须要有一方先妥协。
父亲年轻时搞外遇了,整个家庭陷入了无比沮丧而压抑的环境中。但为了我父亲硬是不和母亲离婚。现在想起来,真是凑合的凑啊。还口口声声说:小河都这么大了,算了吧。那时候听着我都觉得恶心你们爱结婚结婚,爱离婚离婚。别说什么为了我,我承受不起。
他们还说要磨合,磨合到父亲实在忍无可忍母亲的捡垃圾的作风(就是收破烂去补贴家用)在这种腐烂的环境下,父亲才选择了出轨。
所以两情相悦就好呀,磨合什么磨合呀!搞不懂诶,磨合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才满意吗?说到底还是某些地方思想稍微不太开放吧,现在的恋爱观不是这样的呀,凑合着过过日子,这样真的太卑微了。
那不说他们,我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或许我应该真的如同她所说,我把这道题算完就去打酱油!“爸妈,我在一个奥数班搞培训,可能会特别忙,最近暂时先不找女朋友。”
我这么说不是骗他们,我真的在做奥数班,我真的没空谈女朋友啊,这是实话实说,我没有骗他们呀!之后的事情那是之后的事情,反正当下,我不会再受他们情绪上的无底线的试探和拉扯了。
优雅呀,太优雅了。
就像证明一道数学题,你只要有一个线头,就可以抽丝剥茧,把这道难解的数学题解出一个优雅的答案。
你给的建议太优雅,太美妙了!刘向河情不自禁地夸赞吱吱。
吱吱笑了:说到底,你父母把你骗过来,其实还是有价值的吧!
太有了!
吱吱说,恃才傲物的人,我见得多了。你这种天才能够保持自我,能够做到一些别的天才一辈子也修炼不好的功课,(那就是适度的反省自己),所以你已经很棒了大哥。
刘向河闪烁的眼神里突然增加了一丝灵气。
她说话柔声细语,穿着简朴,眼眸闪动。他也带过很多学生。但是从来没有像她这么灵性的存在,感觉都稍微有点不开窍。
我讲课也不是很快呀,讲的已经是最慢的那种了,课件和黑板运用的是炉火纯青,教学效果其实很好了,那些聪明的孩子听了我的课的时候常常会心一笑,然后点着头get到了数学的美妙。这就说明我的课讲的是没问题的!
那些差生就离谱了。隔三差五跑到校领导那儿投诉自己的课,讲的云山雾罩,听不懂!
听不懂就听不懂呗,毕竟青花大学的拓展课,那不是给一般的凡
人听得。听不懂,说明你不适合做这个,你就适合搞基础的数学应用啊。
因为学生的举报,自己的职称又泡汤了。搞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助教。真是烦死这些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