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成国公府里无所依仗,除了耗费心机地要夺取成惘之的心外,更要在郑氏跟前做好个孝顺的儿媳,让别人挑不出错来。
晨间小路清清浅浅,朝露滴垂在各处枝桠上,勾勒出乱花渐欲迷人眼般的春色。
林容婉唇间的肿胀已消下去了不少,再用脂粉细细地遮上一层,外里瞧着便如寻常姣美清丽。
郑氏听闻林容婉前来请安,端雅矍铄的面容里隐现几分惊讶,“这才辰时一刻,她起这么早做什么?”
杜嬷嬷正在旁伺候着郑氏起身,闻言便笑道:“夫人定是特地来兰苑谢恩,那瓷盘价值不菲,绸缎也是高句丽进贡来的料子,她从前可没这等福分享用呢。”
郑氏出身优渥,这些小恩小惠于她而言着实算不了什么,她不过一笑而过:“是个知感恩的孩子。”
说话间,郑氏已穿戴好了衣衫钗环,由嬷嬷和丫鬟们搀扶着走出了内寝,绕过百鸟朝凤的插屏后便顺势坐在了紫檀木太师椅里。
这时林容婉也娉娉婷婷地走进了兰苑正屋,她笑着向上面貌威严的郑氏行了礼,并道:“儿媳惭愧,很该来兰苑服侍母亲起身才是。”
郑氏瞥她一眼,觑见一抹惊艳的美色,眉目也柔和了不少,只说:“你还年轻,正是贪睡的时候,不必这么早来给我请安。”
林容婉却跪得笔挺,只道:“这是儿媳的一片孝心,还请母亲不要嫌弃儿媳愚笨。”
她在郑氏跟前又与在成惘之面前不甚相同,男人都有怜香惜玉的念头在,可郑氏却是浸淫内宅已久的老狐狸,林容婉的招数在她面前浅显得能一眼看破。
所以,林容婉根本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只听她怯怯地与郑氏说:“母亲,儿媳初来乍到,不明了世子爷的心意,往后还要母亲多提点儿媳才是。母亲大恩,儿媳没齿难忘。”
“你倒是聪明。”
郑氏接过杜嬷嬷递来的茶盏,抿了一口后才缓缓笑了一声。
林容婉只抬起那双满是祈求与真挚的美眸,凝望着上的郑氏。
“先起来吧。”
郑氏吩咐杜嬷嬷去搬了个团凳来,林容婉便顺势坐在了图凳之上。
郑氏搁下茶盏之后,便盘弄起了手里的念珠,半晌才道:“你可知晓倚雪阁里的白芝妙?”
林容婉没想到郑氏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提起白芝妙这号人物,她心里也怀揣着几分猜测,总是想试探一番郑氏对白芝妙的态度。
“儿媳知晓,大婚当夜夫君便是去了倚雪阁。”
她说着便敛下了蒲扇般的睫羽,作出一副委屈又不敢言语的模样来。
谁知郑氏却是嗤笑一声道:“我知晓你是个有野心有手段的女子,若是你想将那贱婢赶出成国公府,或是让惘之断了对她的情爱,便要再聪明一些。”
林容婉一愣,抬头望向郑氏。
郑氏肃着脸道:“我能帮你的有限,这事说穿了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本事。惘之是个心善的孩子,遑论外里瞧着有多冷漠,他这颗心总是热的,你可明白我这句话?”
这便是在告诉林容婉,对付成惘之要“攻心”
为上。
得了郑氏这句话后,林容婉再难掩饰心中的喜悦,便从团凳上起身,结结实实地朝着郑氏磕了个头。
“儿媳多谢母亲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