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弗因为怀了身孕的缘故,沐浴多有不便,便隔三差五地擦拭肌肤,也能起到爽肤的效果了。
别的地方沁月还能帮着擦擦,唯独脚,阿弗一向是自己洗。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她的一只小脚趾天生畸形,往下使劲儿地抠唆着,脚趾上还有两道狰狞的伤疤,看起来像颗龟裂的蚕豆,叫人看了不禁要笑。
况且脚底敏觉得很,别人一碰就会痛痒难耐,她宁愿自己动手。
沁月支支吾吾地想要帮阿弗洗脚,却被阿弗委婉地请出去了。
阿弗把水盆端过来,警惕着周围没人,才脱下袜子,弯下腰一下一下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水热的缘故,她洗了半晌,便觉得全身微汗。
这个动作从前做起来轻而易举,可如今她有了身孕,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弯一会儿腰便觉得乏力难当,手指竟有点够不到脚面了。
磋磨了一会儿,她又不敢压着肚子又要摸到脚,竟一时失了平衡,溅了一脸的水花。
算了,洗不到就不洗了。
阿弗郁然擦了擦脸上的水,一抬头,竟蓦然瞧见赵槃正倚着门板,凝注着她。
“太子妃连洗脚都不会么”
阿弗青丝散乱,下意识并紧了双脚,慌忙把衣裙浸入水里盖住双脚。
她弱弱地唤了句,“殿下。”
赵槃无甚波澜,只毫不掩饰地扫着她那点欲盖弥彰的小秘密,“藏什么”
阿弗气息微乱,一时不知如何接她的话才好。
她只知道,脚是她浑身上下最丑的一个地方,无论是谁她都不想叫看。
赵槃淡淡说,“拿开。”
阿弗眼中起了层柔柔的薄雾,站在水盆里倾着身子,轻轻恳求他,“殿下,你就给我留点尊严吧。”
赵槃被她摇得肩头直颤。
她足上有畸的事他知道,之前她多次逃跑,他给她挑脚上水泡的时候,早就看见了。
只是略微有些错位而已。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更没什么。
赵槃从她手臂中抽身而退,沉沉告诉她,“乖。那么一点点小瑕疵,根本就没什么。你有着身孕不方便,不要勉强。”
阿弗咬着下唇站立不动确实,一点畸形而已,她好像确实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
她勉强微笑了下,“好吧,那您出去吧。我我这就叫沁月进来。”
赵槃点点头,转身刚要离开,却又停下了。
阿弗眨了眨眼。
赵槃沉吟片刻,微哑,“要不别叫沁月了。”
他略略弯下身子,半跪在她脚边,拨开她盆子中湿漉漉的衣裙,掌心轻轻握住她的玉足,“我来。”
阿弗眼皮乍然跳了跳,连带脚趾都激灵灵地颤了颤。
她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脚,跌坐在软塌上,才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来,“太子殿下,您说什么呢您别跟我开玩笑了成么”
这话刚落,赵槃刚刚升起的兴致顿时黯淡了下去。
她仍这般抵触他么
赵槃冷下眸子,手指使了点劲儿,把她足上的颤抖给压下去,“我也不叫碰了”
阿弗被他握着,麻麻僵僵的,缩也没法缩,略微有些难堪。
他是太子啊,从前还是她的半个主子,她就算折了寿也不敢使唤他呀。
阿弗尚在艰难挣扎着,猛然感觉脚面哗啦啦地浇上一阵温流,明亮的水花已经淋漓洒在了她的脚上。
阿弗猛然唔了一声。
温热的水浇在她足面上,也颤颤浇在她心上似的,叫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贝齿微微呲着,茫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窘迫又羞赧的时刻。
赵槃却仿佛不甚在意,轻轻睨着他,也不说话,一下一下地帮她洗着。
他不是什么伺候人的命,偶尔伺候一次人,也是利索而干净的。
热水升腾些若有若无的雾气,正好氤氲在两人中间。
阿弗隐匿在薄雾后面,面红耳赤。仿佛他每撩一下水,都像什么满是刺的东西扎到了她的脚上,叫她心里涨满了酸酸涩涩的东西。
待赵槃终于洗罢,还没等帮她擦干,阿弗就逃命似地把脚丫儿给收了回去。
姑娘膝盖紧紧地蜷缩成一团,双臂环在上面牢牢护着,眼神明灭不定地瞅着他。
赵槃随意擦了两下手,似嘲非讽地扬了扬唇,“你至于么”
阿弗颊上浮现些淡淡的晕,又是矜持又是难堪地笑了笑,“您干嘛要做这样的事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