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看着我,压着脾气解释:“玉卿,朕是君主,很多事身不由己。你既是我知己,便应该体谅我的难处。我与沈家不过是利益关系,对你我之间没有影响。你还是可以入宫为妃,跟我……”
我紧紧握住拳头,下颌绷成一条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愿意。”
“放肆!”
梁烨的耐心终于告罄,她大怒道:“商玉卿!你这是抗旨!信不信朕摘了你的脑袋!”
我看着面前这个人的盛怒的眉眼,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我认识的梁烨,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曾经的曾经,她在面对我时,从不自称“朕”
。
她说:“玉卿,我所求不过家国与你。”
她说:“惟有在你这里,我才能真正体会到片刻安宁。”
她说:“玉卿,我不能没有你。”
可如今,她像一个名副其实高高在上的君主,睥睨天下,也轻视我。
她说,我的不愿时抗旨,要摘了我的脑袋。
我心头一阵刺痛,多年的寒症促使我剧烈地咳了起来。
梁烨表情一滞,面色渐渐缓了下来:“你好好想想吧,等我和沈家婚事毕,我再来看你。”
梁烨这一去,便是半月。
而宫中也暗暗生了变故,原本每日来送药的太医院差使,自那一日起再也没有露过面。
我的病一日不可断药,原本就都是珍贵药材吊着。
庭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哭着要去宫里求陛下开恩。
“陛下再如何与公子赌气,也不该在药上计较,这不是要您的命吗?!”
我靠着窗,看着院中落下的一朵海棠,垂头呕出了一口血。
我看着手中的猩红,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庭竹。如今我在她眼中只怕已经是一块绊脚的石头了。”
“一块石头,自是不必再吃药了。”
从那一日起,我断了已经喝了十年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