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妆奁,手指一一扫划过每一个夹层,徐弦月现,原先置于最底的金丝、玉翡、红宝石等钗环饰,如今皆被翻到顶层。
非必要日子,场合,以往她从很少佩戴浓艳张扬饰物,只是这些是爹爹在外费心搜罗来的,即便少戴也细细珍藏了起来。
相较之下,白玉,绿玉,珍珠,浅色宝石才更得合她的心意,此类饰物所需匹配的妆容亦是清淡即可,于她而言最是方便。
小舒指了指最顶层的那只簪子,金丝累刻,明媚富丽,浓如鸽血的红色宝石点缀其上。
“您近日似是很喜欢这支簪呢。今日可还要佩戴吗?”
徐弦月素手捏起,置于眼前,迎着天光,凝神仔细端详。
“红色……”
若是平常,此类簪子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的髻之上的。
徐弦月察觉自己恐是出了问题。
且并非躯体上的。
娘亲曾经说过,特殊情况下,有些人的体内确实会隐藏着另一种性情的自己,不过此类情形多半是面临危难境遇下所激的自我维护。
个别情形下,倒也会显露极端阴暗的一面……
徐弦月放下金钗,单手撑着额头,闭上眼睛,逐字逐句考量分析小舒所说的话。
她不太确定自己是属于哪一种。
却也不能任其展。
“小舒,接下来我吩咐的,你要记好了……”
*
祁王府
奠仪结束,徐明曦同秦昭烈共乘马车回到府中。
不等二人踏入府门,罗侧妃的婢女夕儿早已守在门口,抽抽噎噎朝秦昭烈跑了过来,似是有天大的冤屈要倾诉:“王爷!我们侧妃娘娘出事了。”
声声泣诉,句句哀婉,好不悲泣。
府门口人多眼杂,秦昭烈不耐得命人将他推了进去,只撇下一句“回府再说。”
徐明曦迈步跟上,路过夕儿的时候,却被她仿若吞骨噬皮的眼神狠狠剜着。
徐明曦只当瞧不见,半个眼神也曾分她,刚要转步回自己的院落,却被秦昭烈一句喝止:“你也过来。”
夕儿大有奸计得逞的畅快得意,冲徐明曦昂了昂下巴。
“此事,确实多半与王妃娘娘脱不了干系,还请王妃娘娘一同前来。”
口中唤着王妃,言行举止却无半分恭敬。
徐明曦懒得同她多话,左右她也猜的到,夕儿为何事哭丧。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罗侧妃该是有孕了。
不过瞧夕儿这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徐明曦也清楚,罗侧妃此生又同前世一般,未曾保得住孩子。
徐明曦暗忖,不过这一世,她已是做足了准备,罗侧妃此番滑胎的根由,便是在秦昭烈身上,同她可扯不上半点关系。
毕竟,何人能够未卜先知,提前月预知晓她将来必有身孕呢。
徐明曦信心十足,毫不将夕儿的挑衅放在眼中,一同随众人入了前厅。
罗侧妃与其他妾室早已恭候多时。
秦昭烈随意摆手,免了她们的跪拜。
罗侧妃由身旁婢女搀扶,艰难坐回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