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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得出身心之困,郁淼真忙来看真人,但见他深陷昏迷,忙劝原城主:“原城主,再不走,悔之晚矣!”
原城主四望犹豫,郁淼真早知他的心思,替他号施令:“原睦邑事从长计议,退守南安郡!”
众人忙乘白鹤退去。原睦邑城民望见四城五门离去,心如死灰。
一刻过后,“弑心尘”
终于归于天地,众魔松一口气,呼哨一声,要驾飞龙去追,却被尘飏拦住:“等追上他们,也差不多到了尘埃边缘,所谓穷寇莫追,我们何苦犯险?”
坼使者望着城墙上的原睦邑城民,问:“大护法,城中人怎么处理?”
尘飏双眸一凝:“他们现在只有绝望,若是能给他们点希望,那样人心才好蒙尘。”
说罢,对众属下密语几言。
众魔领命:“遵法谕!”
齐齐入城,依计行事。
尘飏望向因为方才的“弑心尘”
而有些稀薄的尘埃,眉头一挑:“终生之心,犹如大地?”
天上、天相乘鹤急奔,这日黄昏,原睦邑已在不远处,只见城镇上方浓烟萦绕,气息混杂,情景比一路所见浊气更甚,天相忙唤:“大哥,到了,到了!”
见大哥醒来,惊问:“大哥,怎会有这样……这样……的不好看气息?”
天上道:“我也曾疑惑天魔会用什么方法使这里成为新的天魔域,现在看来,定是这混杂之气了。”
说罢,又心中自忖:“这混杂之气从何而来?”
这一次,天相无须大哥吩咐,已细听一阵,疑道:“大哥,城中很安静呢。”
天上道:“应该说是肃穆沉闷。”
“啊,大哥,你看!”
天相指着一处慌张道。
天上看去,只见城门处的乔木已经倒塌,顿觉不好——原睦邑外北风威力已经大减,附近村庄房屋大多完好,可两株高大乔木组成的城门却已倒塌,已知天魔在此!
就在这时,城内忽起打斗之声,几束道力溢上半空,竟都是木之力,而无一个是天魔术法。
“大哥,难道城里人自己打斗起来?”
天上凝重点头,留白鹤在城外,带着天相向着打斗处靠了过去。二人寻至打斗处,在距离战场千米远的屋顶藏身。兄弟俩藏好身形,目光率先为城中高竿吸引,高竿上悬挂两具尸,一男一女,男的穿青色衣服,女的穿绿色衣服,正是原睦邑的入门弟子。
“大哥,好像是原睦邑的普通弟子。”
天上点了点头,转望高竿之下,正围着成千上万人,人群中央空出战场,场中正有近百人捉对厮杀。从功法来看,都是普通的木之力,再从衣着分辨,赫然都属原睦邑普通弟子(即入门弟子)。再细细看向人群,围着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大多面如死灰,满心绝望,虽看着场内,可神色淡漠似乎无意胜负如何;也有些噤若寒蝉,神情复杂,尚有期待又不敢期待;还有些悲戚无尽,懊恼悔恨,却只剩相拥啜泣;也有团团乱转、浑身颤、捻须搓手、捶胸顿足者不能一一尽述。又有东南角聚着约莫四百人,他们与人群隔开,神情愧疚无尽,正不住叹息摇头,其中一对老夫妇,颇有富贵相,天上后来才知是原睦邑城主原向荣的亲弟弟原永青和弟妹郝氏,也就是除过原载道外其他原睦邑八位俊杰的亲生父母。
天上心思急转:“这是怎么回事?”
忙向一旁去寻,果然一处屋顶上,有七人正淡定而散漫地注视着下面,正是天魔三护法之的尘飏与座下灰、埃、霾、霭、霆、坼,而下方地面上,六使者麾下的十二斥候正叉腰督战。当下天上已有猜测:“看来回守四城五门人未能胜过尘属天魔,可原睦邑弟子缘何互相争斗?”
忙展时间长河,才知原委。
原来,在被真人他们逃脱后,尘飏生出一计,要让人心蒙尘。于是与众属下再入原睦邑,命十二斥候将众城民逼来此处——近五百名原睦邑普通弟子被困的地方。不错,原睦邑有入门弟子五百名,比其他八牧都多,更足足是凌霜、傲雪两门的三倍,既有原城主来者不拒的原因,也有当年他趁先行斥候闹得人心惶惶之时大肆招揽的缘故。
等所有城民尽皆被赶来此处,天魔先来一番杀鸡儆猴,一连杀了上百城民后,屋顶上的尘飏开口了:“身在混浊乱世,也只有强者才配活下来。”
人群不解其意。尘飏再道:“原睦邑的城民们,你们要是能选出些人,以一对一,哪怕用车轮战,只要能最终战胜我这十二斥候,我便放所有人离开。”
这话听起来有理,可却是无稽之谈。若是原睦邑中有人能以一对一地战胜十二斥候,怎会被逼在此处?
人群当然知道此理,无论怎么选,哪怕把五百名普通弟子挨个推上前,如此的实力悬殊,注定这五百名弟子只是送死,因此人群鸦雀无声。但原睦邑弟子身为修道者,如果同样是死,为何不选择一拼?因此都主动道:“若你们愿为我们松绑,我们愿拼死一搏。”
于是十二斥候将他们放了。
五百名弟子重回自由,收拾一番仪容,而后你望我、我望你,推推搡搡好一阵后,才有十二个弟子上前,各自站在十二斥候前。十二斥候等他们立稳,随手一挥,就取了面前人的性命。
见十二个同门身死当场,原睦邑众弟子才知实力之悬殊,心中都萌生退意:“强出头必死,不出头未必。”
都不再上前,任凭后面人怎么推,也是双脚扎根大地。
十二斥候可是看不起懦夫,见无人上前,随手一指:“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