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妃轻描淡写。
“真若是输了,照做便是。”
“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要毁约吗?”
妇人一窒。
她姓寇,是沈鎏的生母,也是被扶正的沈家大房夫人。
寇夫人此前是平妻,和沈家这位顶矜贵的姑奶奶打交道不多,总是下意识避着,并不了解德贵妃。
如今她来,是家里夫君的意思,这位寇夫人没想太多,只是操着对好儿子的忧虑和对未来的惊惧,一来便梨花带雨。
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
德贵妃说完这句,便似乎想要起身。
寇夫人彻底着了慌。
“但是、但是阿鎏若是真输到家,他得来娘娘宫门口认输啊!”
那貌美的女人楚楚可怜望着她。
“娘娘何等矜贵,储秀宫又是何等重地,怎容他们放肆!2”
撑在椅子上的手顿住了。
描画精致的眼皮撩起来。
“如果他真废物到让姜杳能在他手底下拿第一,那他来我确实不介意。”
德贵妃长眸盯住谁的时候,温和的表皮全然褪去,那人一定会觉得像被艳丽的蛇注视。
比如现在。
冷意爬满寇夫人的脊背。
“本宫说到这地步,你若再不明白,便一字不落地背下来,去找能听懂的人听罢——”
她口吻轻而愉悦。
“虽然贾裕平用了昏招,但若他成功,应当很是管用。”
“你若是怕,也可想想不那么血腥的法子……想让一个本就不知道能完成成什么样子的人输,可太简单了吧?”
一刻钟后,寇夫人匆匆从储秀宫告辞。
德贵妃疲惫地闭上眼,重靠回椅子里。
她低声喃喃:“一群自乱阵脚的蠢货……”
彤云上前一步,乖顺地为她揉额角。
“辛苦娘娘了。”
“这倒是无妨。”
贵妃闭着眼“嗯”
了声。
“我当时那般恐吓房夫人,她都尚且不能如何姜杳,还不小心将这人放到了开鉴门——换了个更大的地方兴风作浪。”
“我是真小瞧了这位姜二姑娘。”
她若有所思。
瑰丽的眼睛望向远处的雕梁画栋。
“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蛰伏如此之久蓄势待,翻脸度比翻书都快——此女非常人哉。”
彩衣也上前一步,神色凝重。
“她对沈家公然挑衅,又与殿下退婚,已然是敌非友,要不要……”
“唉,犯不上。现在还用不着咱们动手。”
贵妃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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