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这两个人去。”
二狗跟爷爷说了一声就去东边小院子。
小院子里如今住了人,打扫的还算干净整洁。不像原来那样荒凉。房子估计是生产队给弄了点稻草稍微填补了一下漏雨的地方,条件有限也只能凑合着用了。
小院里有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脸上略带沧桑,显得跟年龄不太相符。
看到有人过来就用夹带着南方口音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侬找哪个?”
二狗见就一个人在洗衣服:“哦,我爷爷就在西边喂牛的,我叫二狗。”
青年人闻听赶紧起身说道:“侬就是二狗弟弟呀,阿拉听说过侬。考初中满分的就是侬啊。”
“哥哥是哪里人啊?”
“阿拉是沪上银。”
二狗对京市还有沪上市等地方都有一种向往和崇拜的感觉。他知道京市那可是祖国的中心,沪上那是一个很大的城市。
“你家是沪上的啊,那可是大地方。现在不少知青都返城了,你怎么还没走呢?”
一句话问的青年脸上很尴尬:“阿拉,阿拉、、”
二狗知道这话问的有点冒失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就问这样的问题是不太合适的。
好在那青年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二狗弟弟,认识一下吧,阿拉叫吴成满,你可以叫我吴阿满,也可以叫我阿满哥都行。我现在跟着爷爷一起喂牛。”
“那我就叫你阿满哥吧。”
两个人交流的非常投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二狗也明白了吴阿满为什么还继续留在这里,不能返城。
不能返城的主要原因当然还是成分的问题。吴阿满家里祖辈都是做纺织生意,在沪浙一带那是相当的有名。到了吴阿满父辈这一代生意更加兴隆,带领着自家家的兄弟把产业打造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虽然后期也给国家捐献了不少的财产,但是资本家的帽子却一直戴头上。
吴阿满就对做生意开工厂不感兴趣,却对医学情有独钟。从刚认识字的时候就天天跟着家族里聘请的一位老中医,认识各种草药。老中医也特别喜欢这个小东家,每天都教授吴阿满一些中医的知识。什么望闻问切,什么汤头歌。等吴阿满九岁的时候,就能独立的给人把脉、扎针、下药。
被人称为吴家小神医。
吴阿慢的父亲见自己儿子对中医这么痴迷,又给聘请了当时沪上市最着名的一位老中医教授了三年。等到吴阿满十六岁正上高中的时候,赶上知青下乡,吴阿满便跟着下乡的大潮分到了湖水这个相对比较贫困的地区。
有几次公社卫生院听说吴阿满精湛的中医术之后想把他收进卫生院当医生,可是每次到政审这个环节就被打回来,慢慢的吴阿满也就不再想进卫生院这事了。
另一个是来自省城的崔正杰。他回不去的原因倒不是因为家庭成分。而是崔正杰单纯地不想回去。当时下乡是因为家庭成员之间的各种矛盾整天闹得不可开交,崔成杰为了躲避,才赶紧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在南云屯公社生活劳动这几年,这家伙喜欢上了这个地方。虽说贫穷,每日劳作也非常的辛苦,但是生活的非常开心。有两次返程的机会,崔正杰都放弃了。不过这两次机会崔正杰倒是得到了两百块钱的补偿。
晚上做饭的时候,二狗多做了一些。大块的五花肉炖土豆,从城里带回来的老李家的烧鸡,猪蹄。这可都是解馋的东西。
做完后,二狗跟爷爷说了一声,专门把吴阿满和崔正杰两个知青喊过来一起吃饭。
这俩家伙一看这一大桌子好吃的,两眼都放光。
二狗热情招呼两人入座:“来,赶紧坐。阿满哥,正杰哥你俩别客气啊。”
爷爷也说:“来吧,到我这里吃饭就别客气,跟自己家一样。”
两人这回是真不客气,说了声谢谢之后,一人拿了一块猪蹄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啃。
二狗跟爷爷相视一笑,没再多说,也开始吃饭。
桌上俩个猪蹄吃掉,一只烧鸡吃光。二狗这才说:“两位哥哥,这回肚里有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