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他娘,当我们好欺负么?”
孟清霞偷偷一指门口一个掌柜的,那人手里拿着张文书:
“欠据上有我们的押,却没他的押,人家当然是问我们讨要了。”
无心更懵了:
“为什么会有我们的押?”
孟清霞瞥了赵凝霜一眼,再不说话。
赵凝霜羞愧欲死,可当是此时,也不得不出声说明了:
“仙公爷爷呀,那厮端的歹毒阴狠,从买我们废砖废瓦的那天开始,他就惦记着坑害我们了。”
“他听闻奄王府将要成为都司,所有卫所的难民都来投靠我们。他便在这上面做文章,先是施以小恩小惠,笼络住我们。又自称是奄王府的管家,到处哄骗别人。”
说了两句,她说不下去了,继续啼哭。
孟清霞接过话头:
“他骗这些人说,奄王府成了都司之后,免不了要重新配腰牌、招募兵丁、提拔将士。”
“上尊的腰牌,一千两一块。中良的腰牌,五百两。”
“一个正三品指挥使官职,五千两。从三品副使,四千两。就连一个中流三等骁勇的正兵腰牌,也需百两。”
“这些人见他和我们亲切,有事无事往我们家跑,便真的认他是奄王府大管家,谁不信他?更何况,他卖官鬻爵的收据上,全都有姐儿的押。”
“如今大家见他跑了,官职、腰牌又无着落,当然是问我们讨要银子。”
无心越听越糊涂:
“怎么那些收据上会有姐儿的押?”
赵凝霜掩着面哭,没脸回答。
孟清霞给她家姐儿留情面,不忍再说下去。
无心想了想,大概想通了。
他这个姐儿,见了钱财便什么都不顾了。
王崇石每次唬她画押时,都会以各种名义献上银两。
她见了银两,便满心满眼是银两,又且不识字,哪管文书上写着什么,毫不犹豫画押。
在她看来,按个手印而能得许多银子,比弯腰捡银子还省力,这样便宜,怎可能放过?
偏他家这个姐儿除了贪财之外,还十分抠门。
每次得了银子都不告诉他们几个,怕他们败家。
银子的事儿不说,文书的事儿自然也就不提了。
一来二去的,她背着他们给王崇石画了许多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