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不一樣了,兩個人又都有預感。
全世界都該有預感。
蘇唱的拇指在於舟手背上滑兩下,不動聲色地安撫她。
可是來不及了,於舟已經醉了。她很遲鈍地想,真的觸碰到蘇唱的手指了啊,她好像有點心想事成。
她用指腹在蘇唱掌心不用力地戳。
然後被一把握住。
蘇唱合攏她的手指,問她:「撓什麼?」
含著一口酒意,嗓音沒發出來,全是氣聲。她的耳朵紅了,只是在黑夜裡不明顯。
於舟覺得自己的心尖也被清脆地碰了一下杯,接下來該喝酒了,但喝酒的是連接心臟的血液,被灌了涼涼的一口,讓她快要窒息,快要喘不過氣了。
心跳如雷。
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蘇唱管她,用親昵的口吻,跟她說可以了,不要再喝了。但她不敢言語,甚至不敢呼吸,眼前的蘇唱跟海市蜃樓似的,一呼吸就亂了。
她覺得難受,悄悄地把手縮回來,捧著氣泡酒喝。
蘇唱垂眼撩了撩耳發,深深吸一口氣,想看看幾點了,又發現手機不在身邊。
逡巡半圈,在於舟的左面。
她小聲說:「粥粥,手機遞給我。」
「哦。」於舟啞著嗓子應她,埋頭找自己腿邊的手機。
一個不小心,推到沙發底下去了。
啊這……
她咬咬嘴唇,跟蘇唱說:「弄到裡面去了。」
「我看看。」蘇唱帶著微醺的氣息過來,傾身上前,越過於舟察看,臉頰離於舟很近,就在她下巴不到一個拳頭的地方。
她靠過來的姿勢不太穩,於舟在想要不要伸手扶住她的腰。
但她沒動,只將身子往後撤撤,蘇唱偏頭看了幾秒,笑了,抬眼看向於舟,輕輕問她:「怎麼辦?」
蘇唱很少有這麼具有侵略性的時候,哪怕她的語調足夠輕。
但酒能將人的感官放大,不是嗎?
於舟咬嘴唇:「我去找本雜誌,幫你弄出來。」
「哦。」
蘇唱望著她,忽然生出一個從未有過的想法。
如果,她是說如果,自己輕輕地咬一下面前軟軟的嘴角,於舟會不會,本能地也回咬一下她?
心下迅鋪開冰涼的一片。蘇唱是成年人,她知道這想法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