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能怕什么,还不是担心连累你。”
卢绾的眼神有些躲闪、飘忽,嘀嘀咕咕地说:“爹年纪一大把了,死就死了,你还年轻,你要是出了事,咱们老卢家可就完蛋了。”
“老卢家完不了!”
卢弃很肯定地说。
“那你说怎么办,走,还是不走?”
卢绾似乎没了主意。
卢弃说:“不管走还是不走,必须先弄清楚长安为何要封城,另外,在孩儿看来,即使封城了,也并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我们在奔丧之余多盘桓几日而已,相反,如果我们今晚不辞而别,很多矛盾都会在短时间内爆,孩儿担心我们未必应付得了。”
“但是,机会稍纵即逝……”
卢绾还是很纠结。
卢弃说:“我记得您说那歌姬不仅为樊哙大叔办事。”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让她传播这样的消息,让我们做出错误的选择?”
卢绾瞪大眼睛的同时,后脊背一阵凉。
“不排除这种可能,因此,我们目前有两个选择。”
卢弃点点头,眼睛眯了眯:“第一,您设法和樊哙大叔见一面,我相信在生死大事面前,他是不会有所隐瞒的;第二,请先生过来,占一卦,咱们父子听天由命。”
“什么叫听天由命,我卢绾向来不相信这些!”
卢绾眼中涌起狠辣之色,噌的站了起来:“为父这就去见你樊哙大叔。”
“有劳父王了。”
卢弃望着卢绾离去的背影,皱起了眉毛。
未央宫,椒房殿。
吕后端坐长案之后,一双眼睛左右流转着。
烛火摇曳间,她那张美人脸上早已爬了许多皱纹。
“陛下今晚留宿何处?”
吕后忽然问。
一旁的内侍马上回答:“鱼藻宫,戚姬那边。”
“什么鱼藻宫,明明是养德宫!”
吕后抓起长案上的白玉碗,扔了出去。白玉碗质地脆,一落到青砖地面上,瞬间碎成了无数片。“贱人!表面上柔柔弱弱,实则一肚子花花肠子,什么狗屁鱼藻宫,鱼藻二字分明是说本宫和陛下的,她区区一个妃子也配!”
“是,是娘娘说的是!”
在场所有内侍、宫女同时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
“去,请太子来,本宫要见他。”
胸脯剧烈起伏的同时,吕雉下了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