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正厅外宽敞的庭院里,樊哙顶着一把蒲扇,跪在地上。
卢绾看在眼里,立刻就懵了。
“兄弟,你这是?”
“侯爷正受罚呢。”
樊家家丁凑到卢绾跟前,用不大的声音说。
“为什么受罚?”
卢绾眼珠动了动,很快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还不是因为跟您瞎闹,坐了牢,丢了我家女主人的面子。”
家丁偷偷朝着正厅里瞄了瞄,声音更小了。
“哎呀,哥啊,你就别瞎打听了,兄弟今天没空,你改天再来吧!”
樊哙苦着脸,语气中充满了哀求。卢绾不来,樊哙在自家院里跪一跪,哄哄老婆,事情也就过去了。卢绾这一来,樊哙的脸马上就挂不住了。事情很快就由夫妻关上门的瞎闹,升级为必须给“男人的尊严到底还要不要”
一个明确答案的敏感事件。
“别着急打哥哥走啊,怎么着,老樊你是跪上瘾了?”
卢绾两手一交叉,提高了声音:“老话说的好,男儿膝下有黄金,咱们男人要是都像你樊哙这么随便,这膝盖底下还有个屁啊!”
“哥,哥,你别乱来,这事我能应付!”
樊哙的脸色瞬间变了,跪在地上激动地喊。卢绾为他出头没错,只是,这一出头恐怕会惹来樊府上下鸡飞狗跳,好些日子都没办法安宁了。
果然,卢绾的话音还没落尽,吕嬃就从正厅里走了出来。
吕嬃是吕后的亲妹妹,两个人相差六岁。就是这六岁的差距,让吕嬃看起来就比吕后年轻多了。不过,两个人的眉眼、骨架却十分相似。卢绾看到吕嬃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吕雉。
刁蛮吕嬃
“哟,我当是哪只呆鸟在这里瞎叫唤呢,原来是好吃牢饭燕王殿下啊,燕王今天来想干嘛?又看上哪座大牢的好饭食了,自己一个人吃,觉得没味儿,要拉着我们家老樊陪吃啊?”
吕嬃单手叉腰,往正厅入口处一站,毫不留情地对卢绾奚落了起来。樊家家丁看都不敢看她一眼,把头往下一压,转身就走。
卢绾既然要为樊哙出头,自然不会被吕嬃这一通奚落吓住。
吕嬃刚说完,他就咂着舌头,摇着头说:“瞧瞧,瞧瞧弟妹你这张臭嘴,什么叫好吃牢饭啊,什么叫让老樊陪吃啊,我来你们就没有过好事吗?想当年……”
“想什么当年!”
吕雉直接打断了卢绾,翻着白眼说:“若是那刘季来我家说句想当年,我吕嬃兴许会给他三分薄面,耐着性子听一听,至于卢绾你嘛,还是想想眼下的事情吧。”
“眼下有什么事?弟妹说来听听。”
意识到到吕嬃话里有话,卢绾立刻追问了一句。当然,吕嬃竟然还像当年在中阳里那样,目中无人地把刘邦称为“刘季”
,着实让卢绾一惊。出于习惯,卢绾在暗自震惊的同时,很快便在心里盘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