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清默默抬手將蓋頭重蓋上,掐著嗓子:「公子認錯了,小女子今日是初嫁。」
銀龍沉默了。
兩遖峯人就這樣隔著紅蓋頭對峙。
「在下曾看過一本話本。」半晌,銀龍突然說了句無厘頭的話。
柳司清正疑惑著,銀龍突然傾身向前,唇瓣湊到他耳側,潮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纖細的脖頸上。
「據說,在轎子裡會另有一番風味。」銀龍說話溫吞,話音卻帶著幾分曖昧的繾綣:「娘子可想試試?」
柳司清:「……」不想,謝謝。
他默默掀開蓋頭,側頭對上銀龍那雙好看的金瞳:「閣下既早就知道是我,又何必出言試探。」
銀龍眼眸眯了眯,溫潤的話音透著幾分冷意:「不試探又怎知娘子當初是故意拋下為夫,還是不得已為之呢?」
「是故意的。」柳司清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話。
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了下去,柳司清甚至看到被銀龍觸碰到的那塊木板正在快結冰。
「……」他目光艱難地從銀龍那隻化冰的手上移開,緩緩落在銀龍的臉上:「你先別急,聽我說。」
銀龍眼底蘊著怒意,但以他手掌為中心蔓延的冰終究還是停了下來。
柳司清暗暗鬆了口氣,隨後認真道:「先,我並不認識你,雖然你先前說『我曾對你說過什麼』,但我發誓,北荒秘境那日確實是我初次見你,時至今日,我甚至連你叫什麼,來自哪裡,是好人還是壞人都不清楚……」
「白斂,魔界,好人。」銀龍快回答了他的問題。
「白臉?」柳司清微愣,還有人叫這名字?
白斂不理解他為何如此反應,但還是耐心解釋:「黑白的白,收斂的斂。」
柳司清哦了聲:「你別插話,等我說完。」
他接著道:「其次,我是男子,你也是男子,按理來說,我們是不能成親的。」
「那便不按理。」白斂不在意道。
「其三,成親應當是兩個人相愛的結果,但是,我並不愛你。」柳司清沒搭理他,繼續往下說:「我承認,你確實很強,也有強娶我的實力,但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你確定要娶一個不愛你的人放在身邊,看著他因你流淚,枯萎,直至死亡嗎?」
聽到『死亡』二字,白斂眼底閃過一抹受傷:「你寧願死也不願嫁我?」
柳司清有些無奈:「我說了,我們沒有感情。」
白斂說:「我可以和你一起培養感情。」
「可我不喜歡被他人強迫。」柳司清情緒不耐,音調不自覺提高了幾個分貝。
跟隨在轎外的蕭景策隱隱聽到聲響,遲疑地掀開花轎帘子一角,卻見蓋著紅蓋頭的娘正端端正正坐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