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藤转头给了姜归辛一个眼神,仿佛在说“反正也拗不过他,别折腾了”
。
姜归辛无奈叹气。
一辆高级轿车早已在餐厅外等候多时,当南决明一行人离开餐厅时,司机立刻走到他们身边,客气地迎接他们上车。
车内舒适宽敞,温暖的灯光照亮整个车厢,温度湿度适宜,海风藤一坐上就几乎立即睡着了。
见海风藤睡了,麦冬也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南决明坐在姜归辛身侧,朝他微微一笑。
在这封闭空间里,姜归辛又闻见南决明身上那乱人心智的香水味,嘴角勾了勾,说:“南总这次来此地真的有公务?”
“确实有要事。”
南决明回答,“对我而言,是头等大事,没有什么和这件事可以相提并论。”
姜归辛眼睛眯了一下,笑道:“南总坐拥千亿产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间或有些挫折,心里偶尔纠结放不下,也很正常。其实只是一股执念,待时间久了,自然就抚平了。”
南决明闻言,似咀嚼似沉吟:“执念?”
姜归辛不语。
“这个词语,”
南决明一笑,“挺浪漫。”
姜归辛脸色算不得好看,只说:“南总对‘浪漫’的定义真是与众不同。”
南决明心下一酸,淡淡笑道:“和你别后,足足一年,我们都没见过面。”
姜归辛听了这话,心下微沉:“是啊,这一年让我以为,或许我们以后岁岁年年都不会再相见了。”
南决明抬眸看着姜归辛,眸色微闪:“是的,我曾经也这么想过。”
在去年情人节,南决明终于以为自己能把深渊里的心魔用姜归辛送来的玫瑰埋葬,却不想,姜归辛早已决定离去。
南决明只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
他南决明,断断不做那种追着对方纠缠的可怜虫。
然而,在姜归辛去后,南决明一颗心已再难安。
南决明从前日夜忙碌,为的是逃离家庭烦扰,现在,却是为了逃离思念纠缠。
工作量竟还不够饱和,南决明还得买来跑步机居家健身消磨精力,在办公室里提笔写字磨墨也磨自己……
一年三百多日,他日日身坠网中。
每日之间,这情绪的纠结紧密地围绕着他,囚禁不自由。
最初,他或许未曾留意,还觉得情感和思绪像柔软的丝线一样,脆弱得很容易挣脱。
然而,时间悄然溜走,他开始明白这不是丝线,而是坚韧的纽带,将他渐渐牢牢绑在网中。不管他如何努力,仍无法挣脱这不绝如缕的缠绕。
日复一日,愈缠愈紧。
他才意识到,这纠结的情绪如同蛛网,他一旦坠入,便再不可脱身,越是挣扎得厉害,越是绞缠得致命。
“如果这就是执念,”
南决明轻声说,“那确实,便是我的执念。”
姜归辛转头不语。
一路默然。
车辆驶到酒店,车窗玻璃滑下,夜风随之而来,轻拂着他们的脸庞。
麦冬适时地“醒来”
,还顺手拍了拍身旁的海风藤。
海风藤迷糊醒来,看起来刚刚真的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