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蔷到了宁国府,第一时间便来到贾母处,向贾母说明贾瑜要宴请西府众人的事情。
他虽对贾瑜袭爵一事心有不甘,但如今木已成舟,他寄身宁国府内,也不得不听从贾瑜的吩咐。
他到荣禧堂时,恰好逢着宝玉、钗黛、探春几人刚给贾母来请早安看望贾母,因此都俱在一块儿,也都已经听说了昨日在祠堂里发生的事情。
贾母听贾蔷说了来意,一张脸又阴沉下来,不悦道:“真是怪了,昨日他对我们横眉冷眼,今儿反倒让你来请我们来了。”
贾蔷道:“老祖宗,两府原本就如同一家,西府不过去撑场面的话,东府岂不是要冷清了。”
“哼,他还需要西府来给他撑场面吗,他的爵位不是皇上和太上皇赐的吗,难道就没有皇室来给他撑撑场面?”
贾母冷声道。
昨日贾瑜搬出了宫里那两位来压她,着实是将她气得不轻,她现在想起来都还来气。
一旁黛玉几人看到贾母这副模样,心下都觉得贾瑜似乎是个不容易相处的,毕竟能将老太太给气成这副样子。
贾蔷见此,故意哭丧着脸道:“还是请老祖宗赏脸过去吧,不然我回去东府那边儿可就没法交待了。”
贾母看贾蔷如此,第一反应就是贾瑜是逼迫着贾蔷来的,怒道:“你这么说,是他还敢逼着你给交代不成?”
贾蔷自然不敢接这话,只是道:“这倒没有,而是我也是东府的人,倘若东府再失了颜面,那我又能好到哪里去呢,所以恳请老太太屈尊过去东府吧。”
贾母听贾蔷言语似有几分恳切,叹气道:“不曾想你竟是个识大体的,倒真难为你了,可惜。。。。”
贾母说着停顿了一下,过了片刻又道:“罢了,就让琏儿和宝玉他爹他们过去吧。
我就不去了,昨儿我在祠堂里说了再不去东府,总不能话刚说出去,就又收回来。”
她的想法和贾瑜其实差不多,两府再怎么样,当下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的,要是真不打发人过去,给外人看了去,岂不成了笑话。
贾蔷见此急忙道:“多谢老太太宽宏大量,那我就照着老太太的意思,去请大老爷和二老爷。”
他刚要告退,这时一个声音却道:“且慢!我也要去。”
贾母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他最疼爱的孙子宝玉,脸色立刻多云转晴,便道:“你昨儿不是在祠堂里待不住,先溜回来的吗,怎么这会子又要去了。”
();() 宝玉过去揉着贾母的肩膀道:“老祖宗,我可不是去东府吃什么劳什子宴席的,而是想去看看蓉哥儿媳妇,毕竟她现在无依无靠的,指不定得让人欺负了去。”
他自从在东府见过一次秦可卿后,就把秦可卿的模样记到了心里,而且久久不能忘怀,只觉得其风韵比宝姐姐和林妹妹他们也不遑多让。昨日虽在祠堂里看着了秦可卿,但碍于人多,他也不好上前搭话。
贾母对这个孙子向来娇纵溺爱的紧,便答应道:“难为你还记挂着你侄儿媳妇,也罢,你想去就去吧。”
谁知宝玉又道:“老祖宗,光我一个人去有什么意思,不如让宝姐姐和林妹妹他们也跟我一起去,顺便看看东府的景致。”
贾母这下子却板起了脸,佯装训斥道:“胡说!他们都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一会儿东府那边指不定人多眼杂,她们避都避不及,哪有凑上去的道理。”
宝玉却道:“那我们等那边儿客人散了再过去,而且过去了也只在蓉哥儿的院子里和东府的后院转悠,绝不去前厅,您看这样可行了吧?”
贾母摸了摸宝玉的脑袋,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们去的时候得让凤姐儿也跟着,这样我才能放心。”
宝玉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忙又转道贾母面前不住地鞠躬作揖道:“谢老祖宗,谢老祖宗。”